第五章
司马懿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死，还好好地躺在曹丕的床上——不对，他的腰快要断了。
在黑暗中他艰难地揉了一会儿腰 ，然后发现坐起来更难受，只好倒回床上，开始回想过去的几个钟头里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既然默许了曹丕握着他的手，那就自然肩负起照看他的任务。然后曹丕又不幸喝得有点多，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房间在哪里，于是司马懿把他送回去，脱了鞋子换了衣服扔上床——然后曹丕一使劲把他也带到床上，说“你不是无家可归么，在这里睡一晚再走吧”，还热心地给他脱起了衣服——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两人很快就在床上翻滚起来。曹丕毕竟年轻许多，毫无克制的观念，几乎要把司马懿撞得昏死过去。等到司马懿缓过气来想问他浴室在哪里的时候，曹丕已经把被子抖开盖住两人，呼呼大睡起来。
司马懿叹了口气。
“我是快三十岁的人啦，虽然离那还有三年。”他不无悲哀地想着，“体力什么的都玩不过他。要是明天一早起来他又要干一次，那可怎么好呢！所以还是趁着天黑赶紧溜吧……”
他略动了动，曹丕似乎觉察到了身边人的异样，很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话，伸出一条胳膊把司马懿死死地摁回原位，然后凑过来亲了一口，也不管亲的是嘴唇还是脖子，又缩回去打起呼噜来。
“那末这是走不了啦。” 司马懿更加惆怅了，狠狠地瞪了曹丕两眼以示抗议——虽然因为太黑了他连曹丕的脸都没看清。曹丕突然不打呼噜了，似乎歪了歪头，因为司马懿感觉到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到自己怀里，他伸手摸了摸，确认那是曹丕的脑袋。
“这家伙得多缺母爱啊……”司马懿苦笑着抚摸了一下曹丕的头发，然后开始盘算起以后的生活来。
“曹家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光是曹冲那性子就够受的啦。不过我还能到哪里去呢？我需要钱，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让我能继续研究让马听懂人话甚至做导游的事情……可是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这辈子看来是要完啦……”司马懿难过地想。
怀里的脑袋拱了拱，把司马懿的思绪拉到现实中来。
“他很有钱。”他迅速盘算起来，“虽然目前还没能拿到，但是有我在，他继承的遗产会多得多——哦，曹冲这小坏蛋怎么还那么壮实，那么生机勃勃呢！我很看不惯他那个嚣张的样儿，要是他不在了该多好呢！——不对，还有曹植……可是有杨修在的话曹操不一定会一直那么宠爱他，那末我们就有机会了。”司马懿越想越兴奋，忍不住握起拳头无声地给自己鼓了鼓劲。但是这一握拳又让他想起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和曹丕只不过是睡了一晚上的事情，而且——天知道曹丕有多喜欢孙权呢！
“冷静，你现在需要冷静，司马仲达。”司马懿咬了咬牙，继续思考，“是啦，曹丕很喜欢孙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孙权不喜欢曹丕，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所谓的爱情是最容易破灭不过的，何况孙老爷一直竭力阻挠。也许以后人们看到我和曹丕在一起都要大吃一惊，并且说我是如何没有羞耻心，竟然在跟父亲——虽然不是亲生的——上过床后，又打起儿子的主意来了。不过嘛，我是绝对不管他们怎么嚷的，反正我已经够声名狼藉了，不见得拒绝了曹丕，那些老猫儿便不那样叽叽呱呱。而且，等我有了很多很多钱，足够让我安安稳稳地把马调教好——以后，没准我还能得到区长乃至州长的接见，那时候保准没有人再来嘀咕说我配不上曹丕了。唔，这只是提前预支一些钱，而且曹丕也不吃亏，我还得每晚拿这副并不结实的身躯讨好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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