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自从《驯悍记》重新出现在研究所,重温过它的我几乎每天都有一段时间是在恍惚中度过,甚至连自己的文都停更了。知道身边有不少同好都是如此,大家都想写些东西表达感受,千言万语在心头却难以化成文字。有些震撼,是在心里的。
以下文字难免就会显得苍白无力了,即便如此仍望与同好们交流指点。
毕竟,《驯悍记》是我看过的完结的权肃文中最好的没有之一。
说是不谈爱情,不过是不止谈爱情。权肃之间,爱情之外,还有太多太多。
正文
《驯悍记》是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
这种“没有完结”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而是内心层面的。因为那些热爱权肃并且看完《驯悍记》的筒子,无疑不被一种温暖而惆怅的情绪缠绕,几日难以冷静地适应这个相较之下略显薄凉的现实世界。脑海里仿佛多了一个匣子,按下按钮就会有光线从四面八方的罅隙中普照进来,光芒闪耀中时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
这种感觉,有个说法叫“又萌又虐”。
还有一种说法,叫怅然若失。
所谓权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单单按扭三来看,两个人之间的的情谊似乎是不用脑补就已然存在的。依赖、信任、尊重、忠诚、宠溺……所有美好的情感像淡云清风一样在心头掠过。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有人说看了《悠悠我思》后觉得被治愈了。莫非是因为这俩人的感情需要靠疼痛来证明?思念了,失望了,愤怒了,才发现原来彼此的分量那么重,是一种跳脱不开君臣却又超乎了君臣的情感。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但我终究还是伤害了你。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而当这两个人脱离了纲常伦理,脱离了江山社稷,脱离了敌我分合之后,在另一个时间和空间中,又将如何?
这个故事有着很盛大的背景
看过《驯悍记》的记住的绝对不仅仅是权肃二人,可以说,若此文只有这两人的小甜小蜜也不会吸引人至此。我们的两位主人公的特殊身份(鲁肃是省公安厅警务处长,孙权是江东船舶集团二少爷),决定了这个故事一开始就有一个不平凡的背景。既然是三国衍生,自然会有吴蜀魏,自然免不了你争我斗,尔虞我诈。《驯悍记》的大方向依旧是吴蜀联合斗曹魏,经营江东船舶集团的吴与地下博彩业的蜀,面对财大气粗政商勾结实力雄厚的曹氏集团,如此设定可以说是相当精妙。《驯悍记》是内容丰富的社会图景,故事出现的人物身份,囊括了商人、政客、警察、律师、秘书、黑道、混混、学生等等,所涉及的场景包括豪华写字楼、公安厅、地下赌场、学校、家庭、看守所、街头巷尾……于是在这些人物中,也会有流血械斗,有家族恩怨,有官司纠纷错综复杂的权力利益关系,甚至连三国出现的反间计,也在故事中再现。如此庞大的架构在,并没有出现太明显的BUG。因此《驯悍记》不仅是一部优秀的爱情题材作品,更是商战政斗社会题材大片。
除了权肃二人,故事中剽悍爽利的孙总裁、智美无双的周副总、善良隐忍的吕科长、冷静锐利的陆律师,还有手腕高明狡黠如狐但重情义的诸葛亮、天赋异禀却因恋兄而性格扭曲的曹植……每一个人物的性格都如此鲜明,作为扭三的衍生,他们似乎与扭三完全不同,却又的确是从扭三中脱胎而出,有着扭三人物的精魂。人物之间的互动也莫不如是,策瑜夫妻档打遍天下无敌手,逊蒙间让人心疼祝福的温柔,纠缠羁绊的丕植,前世孽缘的玄亮,还有初露端倪的甘凌……这令人过目难忘的一生一代一双人,看似无所联系却又彼此呼应。此外,肃亮之间的情义深重、瑜亮之间的心息相通、权斗之间的少年热血……看似颇有新意,却又不是凭空捏造。种种情怀彼此交叠,在商战冷色背景下,成为一道道鲜艳的彩虹。
说到底这还是两个人的故事
《驯悍记》中最打动人心的自然还是权肃,权肃之间自然是爱情(笑)。爱情是什么其实没有人解释得清楚,所以我更愿意谈谈一些不仅仅是爱情的东西。
尤其到了小说的后半段,无休无止的豪门恩怨逐渐被抛开,作者的笔触集中在对权肃二人感情关系的发展上。写鲁肃如何一点一点地深入孙权的灵魂,写孙权如何一点一点地打开鲁肃的心结。小说中的鲁肃首先是个老实的好人,但却绝不仅仅是个老好人,否则孙权也不会对他痴迷如此。我们的鲁处长,善良温和的外表之下,是个勇敢沉稳、有理智、有思想、有远见、并且很有责任担当的男子汉。他对于孙权,像父亲般引导,像兄长般宠溺,像朋友般相知,一直到最后成为一生的伴侣。我记得曾经看到一位读者评价《驯悍记》,认为小说中孙权需要鲁肃更多于鲁肃需要孙权。我很同意,即使没有孙权,他也能够过得很好,受到周围人的爱戴,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一丝不苟。再来说说我们的孙二少爷,故事一开始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因为与家庭的误会而离家出走成为不良少年头目,任性暴躁蛮横。与鲁肃的相遇让孙权性格中温暖的一面逐渐复苏,他聪慧,只要他愿意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他痴情,对鲁肃坚定不移的爱与关怀没有人会怀疑;他理性,即便偶因年少冲动犯些小错误,自始至终他都以惊人的耐心让鲁肃能接受自己。此外,《驯悍记》里的孙权与三国一样,有着终有一日成为江东霸主的老成持重和领袖风范,对对手凶狠果断,对家人拼死捍卫。当这样的孙权遇到了这样的鲁肃,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段细水长流润物无声的情感。
权肃文往往以清水为主,或者换一种说法,比较柏拉图。相比起肉体的欲望索求,我们更常也更习惯看到权肃情感交流在于精神层面的。这当中的原因当然包括很多人说“舍不得太YY他们”,或者可以说因为权肃的情感在我们看来都太过纯净。
《驯悍记》的世界其实就是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男男的恋情依旧是不被看好,这一点丰富了小说中每一对CP的情感历程,也增加了小说的真实性。对于三十四岁的鲁处长来说,即便他他身边的男人都和男人在一起(汗),他的内心也经历了极其漫长而艰难的思索。正是这样深陷其中的鲁兔最终却像个世外高人一般准确地揭示了他和孙权的,也包括文章中所有CP之间情感的真理。
想必喜欢《驯悍记》的读者们都不会忘了鲁肃最后的表白:“过日子毕竟是个两个人的事情……这跟男人还是女人都没关系,我知道我自己想跟谁一起过下半辈子不就行了,再换个人,不管男的女的都打不了替补……”爱可以是一时的,长相伴的许诺却是一生的,这是因为鲁肃深知孙权是与他心心相印的人,彼此拥有发自生命最柔软纯洁深处的相互吸引。而其实早在这之前,鲁肃评价逊蒙之间的关系时就已经提到过,“对他俩来说,再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心理上比对方更契合的人去过这一辈子,不管男女,硬拆开那是在作孽。”鲁肃明白,我相信聪明如孙权也明白,那种被孙权认定是“后策瑜时代”的情感,指的是他们能一辈子相濡以沫,相互扶持依靠,在彼此的灵魂中找到归宿,在彼此的笑容里找到慰藉。所以相比起恋人、情人等词汇,我还是更愿意用“伴侣”来称呼权肃。他们之间,温情柔情多于激情,波澜不惊却一样惊世骇俗。
所以,相比起再多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当我们读到那句“只要他不放弃我就能坚持到底”时,我们的感觉还是挺震撼的,嗯,挺,震撼的。
关于打动我的某种情感的絮叨
读过《驯悍记》后有了一些特别的看法,这些看法或许是作者有意为之,抑或是无意流露,当然也完全是我的个人脑补,但我觉得有必要把它写出来。我在小说中的众多人物关系中看到一种情感的存在,这种情感在有些时候被称为“亲情”,但有意思的是很多人物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换了一种说法,叫做“家人”。
故事一开始权肃的关系就是从“家人”开始的。在不同的方面来说,孙权和鲁肃,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然则微妙的是,这部小说到了最后,这两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归宿。孙权一度从他的另一个家庭中失去了安全感。对孙策的死(假的)产生的悲痛,更是因为对周瑜的误会而产生的怨愤。一直在兄嫂保护伞呵护长大的孙权,对于策瑜有着割舍不掉的爱。周瑜与孙权自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周瑜没跑儿的是孙权的家人(嫂子)。孙权对于这个嫂子,有着一份别样的依赖和敬重。然而误认为周瑜背叛的愤怒,足以让孙权去报复整个社会。幸而我们的迷途少年在最关键的时刻遇到了鲁肃,鲁肃不仅能照顾他,还能包容和信任他。这份善良和耐心让孙权得到心灵的休憩,所以当一切水落石出,孙权重新得到兄嫂的温暖,他要开始为他所爱的人撑出一片天。
鲁肃的不安全感则来自于他曾经的恋爱经历,那些往事让他悲观地认为凡是与他亲近之人必会遭受不幸。所以当孙权以年少的炙热与坚持,引用作者的话叫“胆大包天毫无顾忌张牙舞爪的喜欢”试图闯入他的心中时,他慌张、愤怒、逃避。一直在给别人安全感的鲁肃,却忽略了自己的心灵也一度迷失方向,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权仔极其给力有分寸的追求,让鲁肃最终看明白,也最终伸手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来自家庭的认同也一直是小说中若隐若现的线索。东吴这里没话说,孙策周瑜本是一对儿,对自家弟弟的自是鼎力相持,出了不少主意。但在其他人身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陆逊与吕蒙相恋的代价,是吕蒙遭到父亲毒打,并与家庭断绝关系。而在鲁肃与孙权交往的过程中,鲁肃始终也在意孙家对此事的看法,似乎直到得知策瑜是一对儿之后,心中的石头才落下(王GN转的文独少了这一段,权肃关系在那一夜进展神速,不知道是否有此原因)。此外,鲁肃未出场的家人对他的人生观影响还是很大的,好在鲁肃心下明白,一个明白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其决绝程度可想而知。找到了自己值得依靠的“家人”, 就算以后还会有这事儿那事儿,又有何惧?说到这里,这种四人一家的模式,不也是周瑜朝思暮想的么?
另外不可错过的还有阿斗对于“后爹”诸葛亮的敬畏和依赖,还有曹植对来自父亲曹操的肯定的执念。几乎在每一个人物身上,我们都能看到那种对于“家人”认同的寻求,或者换句话说,每个人都像汪洋中的一只小船,都在寻寻觅觅中执着地找着心灵能够停泊的港湾。
《驯悍记》,也在某一个时间段,给了我们这样的港湾。
重读《驯悍记》后的那个夜晚,我在微博写了这么一段话。“《驯悍记》是个很广袤的世界,也是个很渺小的世界。广袤到在那两人之外还有太多恩怨情仇名利争斗,渺小到刚好容下那两个人,在字里行间慢慢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我还记得当初作者GN说要三章内完结的时候,在晋江追文的我们万般不舍。以前恨不得作者快点更文,如今却是如此害怕这文章完结。在这小说中当然还有太多人太多事让我们牵肠挂肚,然而最终它点到为止,余音绕梁。
它有一个盛大的背景,但它终究是为了两个人的世界。
写到这里,那些生动地笑脸,那些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清香的片段,又从字里行间奔涌了出来。突然想起瞳子曾经说过:我完全可以脑补出他们今后的美好生活,但我只是,希望看到文字可以证明出来。
《驯悍记》在我心中永远to be continued
苏这文苏到一定境界了不就是这样么……
谨以此文献给权肃,献给伟大的渣又不是反SH姑娘,献给将此文在研究所复活的GN,献给所有热爱权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