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我真没想到一篇吐槽能码成这样( ̄▽ ̄") ,它可能又长又没趣,请大家担待...
萌上令君,对于爱八卦的筒子绝对是一大幸事。相比我某些历史墙头那悲催的几页纸,还都写得跟简历似的,文若不时会爆些有趣小料,多少满足了某人饥渴的八卦之魂。这几天翻集解之类,竟然又有新惊喜。SO,忍不住全整理一下好了~~
一
习凿齿《襄阳记》刘季和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处三日香。” 没错这条地球人都知道,各种诗词大手早已用烂。但是......看到下面这个版本,我承认还是忍不住笑了:
刘季和性爱香,常如厕,还辄过香炉上。主簿张坦曰:‘人名公作俗人,不虚也。’季和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为我如何?’坦曰:
丑妇效颦,见者必走。公欲坦遁去邪?季和大笑。
比西施什么的......好吧是我脑洞太大。我家庾信还用过这个典:
“张坦直谏,既称荀令之香;邹湛知言,弥见羊公之德”。
二
《裴注》又潘勖为彧作碑文,称彧“瑰资奇表”。 《文选》潘勖荀彧碑曰:男女老幼,里号巷哭。 后汉潘勖尚书令荀彧碑曰:夫其为德也,则主忠履信,孝友温惠,高亮以固其中,柔嘉以宣其外,廉慎以为己任,仁恕以察人物,践行则无辙迹,出言则无辞费,纳规无敬辱之心,机情有密静之性,若乃奉身蹈道,勤礼贵德,动咨事间,匪云予克,然后教以黄中之睿,守以贞固之直,注焉若洪河之源,不可竭也,确焉若华岳之停,不可拔也,故能言之斯立,行之斯成,身匪隆污,直哉惟情,紊纲用乱,废礼复经,于是百揆时序,王猷允塞,告厥成功,用俟万岁。潘勖那篇碑文,留下的零星三段也足以让人浮想了。真希望考古砖家们能发现点残碑遗迹(挖坟就算了= =)。赞语写得也很有文采,
“高亮以固其中,柔嘉以宣其外,廉慎以为己任,仁恕以察人物”几句,跟子建似乎异曲同工。潘勖在献帝时任尚书郎,也是文若的直接属下,写这个时一定心情复杂。
三
《洛阳伽蓝记》西阳门内御道南有永康里。里内复有领军将军元义宅。掘故井得。石铭云。是汉太尉荀彧宅。这条也不算冷了。洛阳的话,大概是文若做守宫令时候?荀家在都城应该一直有宅子。
《荀氏家传》太祖既定冀州,为公起大第于邺。诸将各以功次受居第。太祖亲游之,笑曰:“此亦《周礼》六勋之差也。”也是关于住房问题。
“六勋”即“六功”,《周礼·夏官·司勋》司勋掌六乡赏地之法,以等其功:王功曰勋,国功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劳,治功曰力,战功曰多。在曹大心中,文若的功勋始终是第一等的。为文若建大宅第,也许是想让他搬来邺城这个独立的大本营,重新成为”吾”之子房。然而文若还是选择留在许昌,彼此的心也随着地理距离越发疏远了......貌似想得略多。这座宅子也许是公达住了XDD?
四
《荀氏家传》荀彧德行周备,其所规謩,以圣人为度。(规謩,规划谋议)《荀氏家传》惟我之先。生于有晋。人物盈朝。衮衣暐华。六世九公。不亦伟乎。磊落瑰奇。光昭合同。已独步于古今。拊万世而孩之矣。中兴丞相王公叹曰。自八龙以后。荣宠莫二。为天下贵门。荀伯子对自己家人苏得红果果啊,“自矜荫藉之美”不是虚的。不过荀家确实有傲的资本,“六世九公”什么概念......魏晋时,颖川荀的名号一提就是种光彩,对荀崧的评价就讲到“生于积德之族,少有儒雅之称”。
《中说》或问荀彧、荀攸。子曰:“皆贤者也。”曰:“生死何如?”子曰:“生以救时,死以明道,荀氏有二仁焉。”顺带一提,《中说》作者王通是隋朝BUG级人物,贞观名臣房杜CP、魏征、李靖、陈叔达和温彦博等都和他颇有来往,有的还是他学生。另,他的孙子叫王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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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下面极其无聊地数下有多少组二荀:
①荀靖和荀爽(叔叔们):
或问许子将,靖与爽孰贤?子将曰:“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润。”②荀彧和荀攸:不用说了~
③荀邃和荀闿(玄孙辈):
明帝尝从容问王暠曰:“二荀兄弟孰贤?”暠答以闿才明过邃。帝以语庾亮,亮曰:“邃真粹之地,亦闿所不及。”由是议者莫能定其兄弟优劣。④荀蕤和荀羡(六世孙):
荀蕤,字令远,其弟荀羡,字令则。荀蕤有仪操风望,雅为简文帝为重。荀羡少有大志,后尚公主,拜驸马都督,至徐州刺史,累立战功,抚纳降附,甚得众心。时称二玉。荀家不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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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杜相公论祁杜二相书》故萧曹虽贤,不能变淫丽之体。二荀虽盛,不能变声色之词。房杜虽明,不能变齐梁之弊。是则风俗好尚,系在时王,不在人臣明矣。看到二荀和萧曹房杜并列,心满意足地滚走><
五
仲长统《答邓义社主难》荀彧问仲长统以社所祭者何神也?统答所祭者土神也。侍中邓义以为不然而难之,彧令统答焉。仲长统,也算文若的爱才吧,这种狂生也能纳进后宫,尚书令大人的确很有气场。这篇名字很像神马政治论文的玩意,大意是说对土神是祭祀之神还是配神有争议,而仲长统认为土神即是祭祀之神,看来文若也赞成。有人从这一点推断仲长统和文若都是古文派(难道马亲王的设定就这么来的?)。
六
《通典》后汉仲长统论散斋可宴乐。御史大夫郗虑奏改国家斋日从古制,诸祭祀皆十日,致斋七日,散斋三日。致斋、散斋之日内,有嘉庆之事,或言可贺会宴乐,或言不可。尚书令荀彧与台郎董遇议曰:“礼志云:‘三日斋,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又云:‘君致斋於外,夫人致斋於内。’散斋则是事之渐。然则散斋未绝外内与宴乐之事也。今一岁之内,大小祭祀,斋将三百日,如此,无复用乐之时。古今之制,当各从所宜。若外张多日,而内实犯礼,乃所以废斋也。散斋宜从得会宴乐。”董遇,提出”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那位,献帝时也是尚书郎。
文若和手下郎君们(我没用错词2333)经常讨论礼制问题。“散斋”即“散齐”,一种祭祀前在宫中斋戒的礼仪,按郑玄的注,散斋应该“不御不乐不吊”。但文若童鞋吐槽说,一年有三百天要斋戒,再“不乐”,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听歌了?决定散斋时允许用宴乐。
怎么说呢,无论这篇论宴乐还是论日食,抑或
”君子之道,期于为善而已“,都能看出文若并不拘泥于繁琐礼节。诚然,他对“加强王权的神圣性有不尽的兴趣”,然而他对礼仪恢复或废除的考虑,都是将实用性放在首位的。文若的本色是偏法的实干家,哪怕修养再深,也不会成为荀悦那样的学者。此外,他的性格也有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倾向,对劝自己徇私的小人,也只是笑着婉拒而已。可以说,对人心的洞察和体谅,让文若在不触及底线时,乐意和光同尘,不露锋芒。
七
《汉纪》及党事起,颙亦名在其中,乃变名姓亡匿汝南间,所至皆交结其豪桀。颙既奇太祖而知荀彧,袁绍慕之,与为奔走之友。 《汉末名士录》后荀彧为尚书令,遣人迎叔父司空爽丧,使并置颙尸,而葬之於爽冢傍。最后摘这两段,是对陈启云在《荀悦与中古儒学》 中的论点感兴趣,即何颙、曹操、袁绍和荀彧在党锢期间结成了所谓“秘密小团体”。陈老湿说得言之凿凿,搞得我赶紧翻书看看难道错过了什么惊天大咪咪,但所谓证据只有如上两条。我感觉不大靠谱,难波万,从曹荀初会阿瞒激动的表现看,这两人之前都不熟,更别说啥同志般的情谊了......难波兔,党锢期间老荀家也被整得很惨,文若也是谨慎的人,不会一时兴起去充财大气粗的靠山(青年版公达倒还可能)。不过陈老湿的神论还挺带感,而且何颙和荀家两代的确羁绊很深,文若把他葬在荀家,算是看做自己的家人了。可惜伯求兄没有看见革命胜利的那天(真到那天.....他大概会继续反政府额)。
话好像越来越多,而且又有许多新问题想吐槽......果然一到文若就兴奋么?!等我把屠夫托福干掉再慢慢码字。
END
[ 此帖被粥年在2013-07-09 11:5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