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责声明:这绝不是正文的结局,你们要相信偶家的某人是亲妈………………以及一起追文的童鞋们新年快乐~
下午时分,半岛酒店的大堂座无虚席,人们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融化在现场乐队演奏声中。孙权坐在靠窗的老位子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竭尽斯文地享用着全港最正宗的英式下午茶。茶点的甜香,女士的香水味和男士身上的烟草味道混杂在一起,熏得人昏昏欲睡。身穿正装专程赶来,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用最优美的姿势消受一杯咖啡和三层英式点心,在孙权看来多半是附庸风雅之徒。可他还是会来此消磨整个下午, 有时候盯着巴洛克式的穹顶发呆,那会让他想起一位故人,只有他的高贵沉静才衬得起这样华丽的背景,他一直盼着有一天两人可以一起在穹顶下饮茶。
侍者脚步轻柔地从他身边经过,替后面一桌买单,交错的脚步声在门口消失,不久又有新的脚步声响起,凭着做特工时的经验,孙权知道一男一女跟着侍者慢慢走过来。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外面等位,孙权暗自好笑,轻啜一口茶,继续看报纸。香港弹丸之地,本港版除了无休无止的大陆难民潮就是谁出街了谁生子了,连鸡毛蒜皮也算不上。孙权匆匆扫了一眼就放到一边,仔细翻看起国际版。
韩战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两年多了,交战双方一边谈判,一边在三八线附近反复拉锯。国际版特设了“他山观战”专栏,专门刊发韩战评论,一看就出自专业人士的手笔,孙权早已习惯每天细读这个专栏的评论。中方军队入朝之初,他从沦陷区的渠道得知七成志愿军是原先的国军将士,没来由地就开始紧张起来。从国府迁台开始,就一直在打听那人的下落,香港,台湾,甚至美国,到处都不见踪迹,让他不由怀疑那人是不是陷落在内地。开战后,他秘密向内地运送过一些药品,后来甚至利用旗下的银行洗过两笔钱,开出条件只有一个:帮他找到那个人,全手全脚送到香港,事成之后,他愿意长期合作。
“简直是在玩火!”陆逊很快发现了可疑账户,直接冲到了他的办公室,把文件摔到他桌上,“你知不知道一旦被发现意味着什么?我们会被吊销牌照,你还可能受刑事指控,这是要坐牢的你懂么!”
孙权知道事实其实比陆逊说的更严重,金融和航运是他的两大臂膀,一旦银行倒闭,失去融资支持的航运业务势必独木难支,他耗费半生心血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将毁于一旦。
“我知道,”他抬头直视陆逊,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可是我想找他。”
“你呀……”陆逊脸色一变,咬牙盯着孙权看了几秒钟,终于叹了口气:“明白了,我会重新编一份交易记录,以后至少跟我打个招呼。”说完抓起文件扔进碎纸机,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可那个人还是杳无音信。孙权知道对被封锁得严严实实的内地来说,他开的简直就是天价,对方实在没有不尽力的理由。他参过军,明白战时的苦,药品还在断断续续地偷运,但在找到人之前坚决不肯再出手洗钱,这是他最大的砝码,决不能轻易出手。
“公瑾,你喝什么?”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从邻桌传来。
“公瑾?”孙权像被电击了一下,拿着报纸的手一哆嗦,心突然悬到了万丈高空,分分秒秒会堕地。他不敢扭头去看,怕会错了意,又隐隐希望当真听错了。
“你点吧。”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孙权的手一松,任凭报纸掉落在桌上,咽下嘴边的一口红茶,又涩又苦的味道从舌尖一直延伸到胸口,想流泪,又有点想笑,这些年的游移、恐惧和期待,在一个毫无准备的瞬间,有了结果。
[ 此帖被陆士龙在2014-01-01 15:12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