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毁容甚好?!
《三点录》云:“长得帅!死得快!!”
妈蛋!!毁容的就能遗臭……喔,不!祸害……不对!颐养千年了吗?!!
荒郊穷山恶水,草庐四面透风——
一个顶着张绑得密密麻麻木乃伊脸的青年盘腿坐在破旧不堪的木榻上,他还尚未从穿越+失忆的巨大刺激中回过神,目光呆滞又迷茫地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纸糊窗棂透进嚣张的春日晨光……
依稀记得方才自己正捧着那跟自己重名的倒霉孩子的传纪——《三国志?吴书?孙polo、tony传》看得正欢,怎么眼一闭一睁就特么变换了时空呢?!妈蛋!不就是看到“劝策徙居舒,策从之”时实在忍不住掀桌((╯‵□′)╯︵┻━┻)大骂了一句:陈小受你特么给老子解释一下,什么叫“策从之”?我勒个靠嘞~~老子是1!纯1!!!
那毕竟也是号称“东吴虎豹小霸王”的主好吧,他即便再怎么挫那也是跟我这个自出生起就霸气侧漏、有困难要上特么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千年后的孙策重名,就冲着这跟我一样霸气的名字,老子目测:他绝壁是1! 妥妥的!!!
再说了,搬家也是我主动搬的好吗?!公瑾那温润性子,很少劝我什么,他向来……很懂事…………
咦?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跟他……又不熟……
果然是脑子被桌子砸坏了,木乃伊孙策淡定地感叹一句。
然而,随着他扯着松垮垮的布袜下了矮塌穿上那很挫很土气的方头履随便找了个水洼,把自己脸上那层层白布剥洋葱样解开并打算美美地揽(水)镜自照一番,霸气的孙策同学立马淡定不能了?!!
卧勒个槽了!!!
这是人脸吗?!!
这要是在半夜绝壁能吓死人啊!!
穿越也就罢了,失忆爷特么也忍了,这红果果的毁容算肿么回事?!
贴水自照的青年抚着自己微微做痛的脑瓜仁子越看越丑、越丑越怒,他踌躇满志、酝酿许久,终于,怒发冲顶仰天长啸:一句经典对白脱口而出——
“册那!!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
咦?咦??这句话好耳熟啊,说来还真……顺口。
好吧,细看之下其实也没那么吓人,至少五官还是齐全的(= =。。。),而且吧,这个眼睛跟他本尊一样的深邃,眉骨也比常人英气,唇线也够完美……但是!!这个左脸畔从耳鬓延伸到眼角下的骇人伤痂就太不像话了啊!!!
“妈蛋!!打人不打脸啊!!!都特么什么素质?!!”向来自恋的孙策同学肺都要气炸了。
而且这嗓音……沙哑低沉得厉害,显是声带也快不好了吧= =。。。!!
体内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暴戾因子爆棚,顺手就去掀那破草庐旁边的磨盘,只听“啪——咻——咚!”磨盘瞬间飞出去,撞断一颗可怜的小树后自行摔了个底朝天!
“( ⊙o⊙ )!”孙策同学被自己惊呆了。
力……力拔山兮气盖世?!!
成吧……孙策同学内心狂喜外表淡然,大度的冲苍天摆摆手:穿就穿吧,失忆失吧,毁容失声……都凑合吧,只要有这神力技能小爷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哼╭(╯^╰)╮
风生水起的第一步自然是——投军!
孙小爷赶到最近的招兵点时,莺飞草长的吴淞江畔正飘着连绵春雨,那一头‘污黑凉立’的长发被小雨淋成湿漉漉的一绺绺,蔓过脸颊搭在肩上颇不自在,却恰好遮住了骇人的伤疤。
走出那荒郊后便发现所遇路人无不操着柔绵绵的吴侬软语,孙策莫名的也能来上两句,他沾沾自喜地一路问一路寻终是找到了一处正在招募兵马的军营。
要说这军营,倒真是气派,壁垒分明,森严肃整。
孙小爷默默点赞,不由感叹一句:“此下寨安营之法深得吾心。”
只是……为毛提枪执戟的大小军士个个都披麻戴孝,表情悲凉?
正是暮春,整个军营却笼罩着一片肃穆悲哀景象。辕门处白幡林立,迎风凄凉地飘展。悲哀的鼓角不时响起,传诸久远。
孙策被侵染得也不敢造次,只挨在了队伍末尾默默排队等待应招。
时近响午,雨渐紧了些,队伍中新兵站的久了,不时三五一群的交谈起来。
只听一人叹道:“故讨逆将军何等骁勇,不想竟死于宵小之手,我江东军日后……唉……”
另一人更是愁眉不展:“中护军将兵奔丧……不知其意何为……我等又该……”
资质老些的军士也掩不住好奇加入讨论:“听闻二公子明日要来巡营,中护军和张公要亲自陪同……这……”
一时交谈声渐起,各说纷纭。
孙策细听了会,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不由喃喃自语:“tony?故tony?莫不是孙策……死了?啊呸呸呸!!我活的好好的……”
声音不小心大了,被旁边一军士听到,立马怒斥:“大胆!你怎敢直呼先主公名讳?!”
孙策:“……”
好容易轮到他入册时,孙策不经意扫了一眼征兵台上的竹简,只见那抬头编年赫然刻着:
建安五年,四月,甲寅(十一日)
不日前刚读过《孙tony传》的孙策同学一滴汗落,马上意识到这正是孙策那倒霉孩子被自己活活帅死的头七(第7天)。
于是在招兵军士问他姓甚名谁时,孙小爷真是默了。
心里那是天人交战啊:他可真是想豪情万种的吼一句: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孙君讳策是也!!!但马上就脑补出自己被拖出去活活烧了的惨烈画面……
于是只好支吾了一句:“单名,C…E…嗯(N)”
那军士又问:“姓呢?”
孙小爷更加支吾:“S……U ……”
军士干净利落写下:“苏”“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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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的时候已然暮霭沉沉,照明火器逐一点起,火光把一大片营帐照得明如白昼,近处菜饭飘香,远处炊烟袅袅;新兵训练的营帐虽在大营较为偏僻的西北角,然军备粮草、刀戟甲胄却也一应俱全。
虽是军中大锅蒸出的口感不佳的糙米,但孙策这几日饿坏了,和一干新进甲士们围在篝火旁狼吞虎咽、大快朵颐,毕竟身逢乱世有这么一口饭真心不容易。直到他把份例的米团、青葵和酱酢全送到了肚子里,而身上半湿的单衣也被篝火烤干后,才惊觉自己竟对这种手抓、捏团的野蛮吃法十分习惯,竟像是……从小就在这军营里厮混长大一样熟悉而自然。
好吧,孙策不得不承认,自从进入这大营起,自己便被一种诡异的熟悉感笼罩,他甚至惊诧的发现自己是会识天候的,只需轻瞥一眼那天边的鱼涟云便会自发自动地蹲到地上给营帐打桩,因为那代表着今晚至明晨可能会起大风。
他依稀记得些朦胧的事,记得吴地风土人情,记得衣食礼节,记得江东,记得吴郡……然而要仔细想,却又是一团雾。唯余近似乎本能的熟悉认知感由心而生……
至于次日被领到新兵校场,那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就更加呼之欲出了——无论是那个布满密密麻麻洞眼的箭垛,还是插满了矛戟刀剑、长弓箭箙的兵镧,都令这个暴力娃情不自禁地喜笑颜开。
孙小爷舒服地长吸了一口气,不假思索的向兵镧走去,一把握住插在上面看起来最重最锋利的长戟——那戟长约两米,戟头锐利并无雕饰,戟柲是用竹片细细捆扎起来的,曾扁圆状,上面髹了黑漆,乌黑发亮,但戟刃上有不少缺口,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实战洗礼的杀人兵器。
双手触到戟柲的那一瞬,孙策精神一振,那种蛟龙入海、鹰击长空的壮志豪情直冲胸喉——俊朗青年闪电般抽戟,疾风般舞动,一时间,刃白如霜流光掠影,好一番飒沓风姿。
戟者,戈矛一体,乃是十八般兵器中最重也最难用的一种,然一新兵却能使得轻若无物,挥洒自如,围观人等莫不拍手叫好。
这种“低调做人高调作死”的炫酷行为在尚武尊武的江东新兵圈中无疑赢来了不少好感,甚至抵消了那骇人伤疤引发的疏离,加上“苏笒”同学性子豁达好说话,人也积极乐观,不消几日便混得是如火如荼、风生水起,大家有事无事便“阿苏”、“阿苏”地混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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