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
时隔七年再回到这里简直感觉像做梦一样,之前到那些美好回忆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的感觉啊!
这七年里,出国,工作,定居,结婚,忙的每天只有为生活奔波的时间,以前学生时代那些鸡血澎湃天天和坛子里的基友嗑三国的日子好像早都抛到脑后了。直到最近这个covid搞得天天憋在家里,才终于有机会去翻以前写过的东西。
以及我真的完全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又撤文了lol【应该不是什么狗血撕比事件不然肯定会记得吧】
不过现在还是想再重新发出来,算是对当初那些日子的一种纪念吧。
这文上部是完结了的,不过我一边看一边修,就先不打end了。大体情节不会变,只是想把当初描写的不好的地方再改改吧……作为一个七年没写过任何东西没看过任何小说的文盲史盲,以现在的笔力去改压力好大,但我会努力的= = 因为写的不满意的地方真的好多呀!
最后我想说!!这文设定的CP真的只有权逊!权逊蒙什么的都是错觉哦lol
anyways,下面开始放文============================================================
【引】
月色宁谧,偶尔有夜风入室,吹的烛火明明灭灭。
室内二人沉默相对,许久,陆绩放下了茶盏,瓷器碰撞木质桌板的声音不大不小,堪堪打破了宁静。
“伯言,你真的已经决定了么?”
“是。”
陆绩别过头去,却还是没有掩住一抹义愤的神色。
“我知道……我也并没有忘记那些事情。” 陆议垂眼看着茶盏,水波随着烛火荡起层层纹路,像那些陈年往事。
“灭门之仇我绝对不会忘记,我要看着孙家也家破人亡。”
陆绩稚嫩声音响起在陆府老宅,转瞬又湮没在细雨里。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孩子站在身后,望着与灰瓦上晕开的薄薄水汽。
“因果恩怨总有偿还的一天。陆氏宗祖在上,陆议在此立誓,终有一天我会光复陆氏一门,付诸一切在所不惜。”
陆康随庐江府邸一并消殒在孙策的战马铁蹄下,仓皇中陆议带着陆绩一路奔逃到吴郡故所,战火烽烟,幼时记忆中风水秀美的家乡已经是面目全非。
先是经历了亲人离世家族衰败的悲痛,又在逃命中收紧流离惊惧之苦,两个孩子利于破落的旧府内,虽尚有族亲照拂暂无性命之忧,却依旧彷徨于未知的命运。
寄身乱世如蜉蝣。
而未来……其路漫漫,这个世界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陆议闭上眼,将早年画面从眼前拂开。
“以当前局势来看,入幕孙府毕竟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可以你之才学,这偌大的世界还怕找不到立身之所么?躲开孙家有何不好?”
“我只是想从吴侯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已,并非效忠于孙氏,” 陆议淡淡开口,“此时刚好利益相同而已。”
沉默半晌,陆绩放弃般的笑了笑,“……但愿一切如你所想。”
【第一章】
吴侯府摆酒设宴。
孙权坐在主位手指摩挲着酒盏,碧色的眼睛扫过侧座依次而坐的幕宾。
把酒言欢,笑谈家国天下事,却也不知每人各怀心思几何。
先主公英年早逝,十八岁的二少主不得不担起这一片基业尚且不稳的江山,虽是有周瑜张昭尽心辅佐,三四年走下来,也依旧举步维艰,如逆风行船。
少年时代游历江东,广结名士,却不知彼时岁月只如弹指一瞬。想到这里,孙权的目光又凝住在左边一侧做的最远的那一袭青衫上。
和其他宾客相谈甚欢的情景相比,眼中的青年显得有些沉默,却依旧谦和有礼,觥筹交错间,对谁都是那副沉静温润的笑颜。
私下里打探过,发现这人虽是年纪轻轻却很得众人欣赏,都称主公好眼力,识得明珠一颗。
得体的过分,和那年真是一模一样,孙权想着,眉头便不自觉的微微蹙起。
与陆议初遇那年,孙权刚刚被举孝廉出任阳县长不久。
一次游历路径吴郡,见暮色上来了,孙权便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把马交给店内小二,他举目环顾,院落虽然不大,却打扫的十分洁净,客栈内更是有一番雅致。想来客栈的主人定是个有心人,孙权颇为满意的想到。
随手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桂花酿,他临窗而坐自饮了起来,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随着傍晚的微风拂过发丝,惬意舒爽直入心扉。
忽而一阵笛声传入了耳中,曲调婉转悠扬,哀而不伤。
许久没有听到过如此动人的音律,孙权叫过店内小厮问,“这笛声可是出自店内的哪位乐师?”
对方笑道,“我们家店小,哪里有闲钱请乐师,这是我们店主随口吹的罢了。”
“哦?”孙权来了兴致,“店主真是好风雅,可否邀来一见?”
店小二闻声而去,不久,笛声便停了下来。
在见到陆议之前,他曾对来人样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或风流不羁,或儒雅温和,又或甚至是像父兄一样的沙场男儿。然而当这一身月白衣衫的少年立于面前时,孙权还是吃了一惊。这哪里像是个客栈的店主,分明还是个小孩子……
“不才让客官见笑了。”清润的声线带着还未完全脱干净的稚气传了过来,打破了孙权的思绪。
“…… 你是这家客栈的主人?” 看着对方白皙清润的面庞,孙权着实有些惊讶,却又像生出了一点一见如故的心绪。
对面的少年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默认。
“吴郡果真是地灵人杰之地啊,” 孙权清了清嗓子,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失礼,略一欠身道,“在下孙权,今游经此处有幸与君一遇,可否请教阁下姓名?”
不知为何,他觉得对面的少年脸色略微一变,然而来不及细看,那人已经恢复了刚刚的笑容。
“在下姓陆名逊,久闻大人之名,实属幸会,”陆议笑容温淡,落在初升的月色中,衬的五官更加清秀俊美。
孙权略微一怔,这才回味过对方话中含义, 问,“陆公子听说过我?”
陆议一揖,“江东孙家二公子才资过人,年方十五便出任县长,陆逊好生佩服。”
孙权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却也心下得意,不见外的拉过陆议的手便要陆议坐下一起喝酒。
触手间陆议轻轻一颤,几乎是不自觉的躲避了一下,却还是顺从的坐了下去。
“才资过人实在言过了,和自家大哥比起来实在不知差了多远呢。” 说起那位大哥,孙权又是欣羡又是自豪,却也不得不承认,到底还是有一丝丝嫉妒的。
“讨逆将军名震江东,论军功大人虽是有所不及,然而,大人想必也自有您过人之处。”
听到对方一口一个“大人”,“您”这样的敬称,孙权有点哭笑不得,“看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何苦如此拘谨生分。”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逊对大人乃是衷心尊崇,并非拘于礼数而已。”
“算啦不说这个了,”见对方如此固执,孙权也不再要求,转了话头赞道,“你家这酒水真不错,可是自酿的?”
陆议点头,“大人不妨再来尝尝我家茶水,相信您也不会失望的,” 说着便要起身去取茶水。
孙权忍不住笑出了声,到底还是不及弱冠之年的心性,忽然便想捉弄一下对面这个恭谨的有些过分的少年,“可是比起店主的绝世风华,这再好的酒茶也都相形见绌了罢了。”
孙权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面庞,想看看他要怎么接这个有些轻浮的赞美。
听闻此言,陆议垂下眼,略长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神色,也不答话,径自离座走向店内,竟是完全无视了他的那句话。
孙权撇撇嘴,心下有些懊恼。
不一会,对方端了一个小托盘回来,阵阵茶香就从那骨瓷小茶壶里飘出来。
陆议半低着头给他斟上半盏茶,一脸眼角眉梢表情恬淡,连笑意都拿捏的正好。
看着这张面具一样的脸,孙权心念又是一闪,于是接过茶盅的手指便微微一抖,滚烫的茶水瞬间溅到了对方的手上。
陆议被烫的一抖,下意识的往回抽了下手,身体摇晃间不小心打翻了茶壶,瞬间狼藉一片。
看着对方苍白的手上瞬间烫起的红痕,饶是孙权恶趣味再重,此时也不安愧疚了起来,赶忙一边道歉一边帮着陆议收拾起了茶具碎片,却又不敢过多表现,生怕露出异样。
待到陆议再次入座,孙权抢先端起酒壶替对方满上了一杯酒,又向自己杯中添了添。
“方才鲁莽,实在抱歉,权以酒赔罪,先干为敬了。” 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陆议笑笑,也不多问,一并随孙权干了杯中酒水。
几杯酒下肚,二人也渐渐的熟稔了起来,不觉开始畅谈。孙权发觉陆议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满腹经纶才学,古今之事皆侃侃而谈,毫无生疏勉强。好在自己也是自幼饱读诗书,再加上这几年的游历,如此倒也不至于在对方面前落了下风。
待到问及陆议为何年纪轻轻便成了一家之主时,对方第一次停了下来,眼光闪烁,似是不愿多言。
孙权本已不想再追问,陆议却又开了口,“家父早年曾当过县任小官,后汉室衰微,战火波及江东,便带着家眷来到这里开起了客栈为生,只求在乱世中养家糊口而已。家父身体一向不大好,一次风寒之后……”
陆议停下了话语,神色悲戚。
一时间孙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复而又想来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早早的就死在了乱世战火里,也就喟叹了起来,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桂花酒甜而不腻,香气清醇,可后劲却着实不小。孙权渐渐觉得有些眩晕了起来,东说西扯,心知有些失态,却怎么也停不住。抬眼瞄向陆议,对方也是有些微醺的样子,却绝不至醉到自己这种程度,白皙的脸上也只是抹上了一丝嫣红而已,给那清秀的脸庞添了几分冶丽。
杯酒茗香,夜凉如水,却有一人落于镜花水月之间。
那不着边际的念头一起,后来的事情孙权也就记不清楚了,依稀好像有人扶着他回了客房,又洗了热毛巾帮他擦脸,他一直想看清那人是不是陆逊,却总觉得眼花缭乱,而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孙权揉了揉有些痛的额角,举步下楼。此时店内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店小二见到他迎了上去,“店主一早就出门了,只嘱咐在下等客官醒了将这个交给您。”
听到陆逊走了,孙权有点失望,接过来店小二递上来的两小坛桂花酿,隔着封口都能闻到丝丝酒香。
“店主还让在下转告您,说:‘孙大人品行学识皆为人上人,唯独这酒品稍有欠佳,如果后会有期,还盼再和大人同饮畅谈。’”
孙权听了下巴差点掉下来,有点尴尬的问道,“昨晚……昨晚在下喝多之后可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店小二扭过脸,勉强忍住笑意,“大人昨晚喝多后一直在说,店主才貌无双,有朝一日定要将店主迎至吴府相伴左右。”
仿佛有惊雷一声瞬间炸响在脑后,孙权的脸色也像被雷劈过一样乌黑一片。他觉得此生从来没有如此窘迫过,一想到自己如此失态的样子都被人瞧了去,顿时恨不得一头磕在那几米之外的门框上。
于是换上一脸严肃,孙权颔首作揖,“还请你转告陆公子,权昨晚酒后失言,多有冒犯,望陆公子万万不要介怀。如陆公子不嫌弃,改日权定当上门致歉赔罪!”
可惜自那之后孙权却一直没有机会再去吴郡。那两坛桂花酒也就留在身边珍藏了起来,只想着有一日再来和那人共饮同醉。
再见之时,他已经成了江东之主,统领着这片摇摇欲坠的江山。那人也随时光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却依旧是笑意如初。此时孙权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间客栈不过是陆家年轻族长设下的一处门面,偶尔留宿于此,览四方宾客,观乱世动向。他也知道了那人并不叫陆逊,那个六年间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
于是请他出仕,来到自己身边效力,一切自然而然。本以为对方会拒绝,却不想陆议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单膝跪地,举手抱拳。
“陆议愿誓死追随主公!”
陆议陆伯言……陆伯言……伯言……
字如其人,能说善道,却始终掩着一颗心,他看不透也摸不到。
收回目光,孙权随手夹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菜肴,举箸无味。
曲终人散,离席时最后扫了一眼那个人,却见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颔首行礼,而是半抬着头目光望着自己,又像是穿过自己望向很远的地方。
那双眼里的意味,他看的并不真切。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有很长,终有一天孤会让你摘下面具的,伯言。
[ 此帖被夏时子初在2024-01-09 07:07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