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建安八年,孙权亲自领兵,西征江夏黄祖,大捷。
吴军营中大摆庆功宴,鼓乐齐作,喧声震天。
孙权在席上喝得烂醉,周瑜不忍,就扶他回帐。
周瑜把孙权扶到榻上,正欲转身倒些茶来,却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孙权把周瑜按在身下,深深地、用力地吻了下去。不知是否酒精作祟,孙权的眼光似明亮,又似迷糊。
周瑜推他,却推不开。周瑜从未料到,孙权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争执拉扯间,不妨孙权手下发狠,“嗤”得一声,周瑜的衣襟就被撕裂开。
气恼已经盖过了初时的慌乱,周瑜挣脱不掉,就狠狠地咬下去,血腥味混合着浓重的酒气,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孙权吃痛,终于放松了压制,周瑜趁机抽身,急欲离开。
孙权的手却抓得死紧,任周瑜怎么掰都纹丝不动。
孙权喃喃说道:“别走,陪陪我……”
周瑜不闻,继续努力掰手指。
孙权蓦然大喝:“孤命令你,躺下来陪我!”
周瑜被这句话震得耳边嗡嗡作响,苦笑一声,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孙权把周瑜扯回榻上,用另一只闲着的手细细摸了摸周瑜的鼻子和眉眼,又紧了紧握住周瑜的那只手,忽然就绽放出一个小孩子般的笑脸:“是公瑾啊……有你在,孤就放心了。”说完,倒头便睡的天塌不惊。
周瑜躺在一旁,满脸黑线,哭笑不得。孙仲谋你是故意的呢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周瑜觑着孙权已经睡熟了,就想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略抽一抽,抽不开,再用力抽一抽,还是抽不开。周瑜无奈,望着帐顶苦笑,慢慢竟也睡着了。
次日清晨,孙权先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嗯,人还在。再偷偷地睁眼去瞧,人真的还在。孙权嘴角就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孙权怕惊醒周瑜,不敢动作过大,就轻轻转过头去,细细的看周瑜。外头的阳光透不进大帐,但笼在周围,轻柔和煦,很有些温暖的气息。帐中的残烛还未燃尽,在周瑜脸上打下些摇摆不定的阴影,使整张脸更加生动起来。孙权觉得,如果每天醒来,能看到这样的公瑾,真是赏心悦事。
正想到入神处,孙权发觉周瑜的睫毛颤了颤,就赶紧转过头去,闭眼,装睡。
周瑜醒来显然还有些迷糊,一时没想起自己身居何处。待到发现身边的孙权,便忆起昨夜的事来,就欲起身离开,却发觉自己的手还被孙权抓住不放。
孙权趁着周瑜这一下动作,也适时睁开眼睛,含糊道:“公瑾,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瑜暗自翻了翻白眼,恭敬答道:“昨夜主公不胜酒力,臣扶主公回帐,又怕主公有何闪失,便陪在一侧。是臣逾矩了,万望主公见谅。”
孙权收回紧握着周瑜的手,揉揉眼睛,说:“公瑾怎得如此见外?你送孤回来,孤还要感激你呢。”
周瑜拱手:“若主公无事,周瑜就先告退了。”
“等等!”孙权像发现了什么,“公瑾你的衣襟是怎么回事?”
“昨夜喝到兴头上,与众将打闹,不小心扯破了。”
“公瑾你没骗我?不是孤扯坏的吧?”
周瑜侧立一旁,不说话。
孙权揉了揉脑袋:“倒可惜了一件好衣裳,待孤回去,好好赏你几件。”
周瑜口中称谢,再次告退。
孙权挥挥手,放他出帐。
周瑜正转身往外走,忽然听到孙权在背后自言自语:“为何孤的口中如此疼痛?”周瑜脚下顿了顿,满头黑线的离开。
待帐帘在周瑜身后落下,孙权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今次,走这一步,到底对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