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火车票更加不好买,两个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挤硬座。
火车从上海开过来已经装的满满当当,几乎涵盖了本国中下层三教九流各色人物,空气里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味道。吕蒙扛着包在前面开路,后面孙仲谋拿着车票对照墙上的座位号。等找到靠窗的两张座位,一边已经赫然坐了个抱孩子的妇女,另一边更是超负荷的挤着三个人。
那女人说:“小同志,我到徐州站就下了,你看你们这么年轻……”
吕蒙也回过头来看着他,欲言又止,仲谋绝望的摆了摆手,表示啥也不用再说了。
两个人在过道里站着本来也不算累,但隔一会乘务员就推着个小车过来,得赶快贴着两边趴成一张纸给她让路,反复几次以后终于抵达了徐州。
徐州作为东西和南北铁路干线的交汇点,是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很多人都在这里换车。车上乘客陆陆续续下去一大批,吕蒙和仲谋也终于占回了半壁江山,两个人挤到一个单人座上。
对面位子坐上了两个学生样子的年轻人,穿着皮袄的那个很是自来熟,他问:“你俩也是去北京的?”孙仲谋点点头。
“那正好,有伴了,来斗地主吧!”他马上摸出来一副扑克。
扑克和麻将是迅速拉近人民友谊的重要工具,四个人热火朝天的打着,说话也就变得自然。
“我叫马孟起,新疆来的。”他边洗牌边指指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家伙,“姜伯约,甘肃人。我们都是农大的,放完寒假一起回学校……对了!”马孟起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从包里摸出一个大塑料袋。
“来来来,吃葡萄干!我从老家带的!”
孙仲谋拿了一个尝,果然甘甜无比,细看颗粒较一般市面上的更大更长,他说:“你这是‘马奶子’吧?”
“哇,你很识货啊!”马孟起竖起拇指称赞道。
“我以前吃过。”孙仲谋抿嘴笑笑。
马孟起又问:“对了,你们哪个学校的?”
“哦,我清华的。”他轻描淡写的带过,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姜伯约却突然感叹起来:“我操,牛逼啊!”
吕蒙正在找他们从夫子庙买的桂花糕和五香豆,扭头看了看孙仲谋,也没说话。
年轻人打牌聊天时间过的很快,期间仲谋去上了一次厕所,回来后就拒绝再进食和喝水。坚持到十点以后,车上的人陆续开始睡觉,,到后半夜大半人都睡倒了,马孟起也在对面张着嘴打呼。
孙仲谋靠着车窗,玻璃蹭在脸上凉飕飕的,吕蒙头歪在他肩膀上睡觉。
僵直的静坐中,他右手一直抄在羽绒服的兜里,抚摸装在里面的卵石,思来想去,脑子里装满了混乱的主意。
孙仲谋动动肩膀,小声问:“你睡熟了?”
吕蒙模模糊糊应道:“……没有……你饿了?……”
“不是。”
过了一会吕蒙没动静了,仲谋又问:“你想上大学吗?”
有一刻钟那么久,也没有声音回应,仲谋猜这次他是真的睡熟了,于是也闭上了眼。
吕蒙睁眼看着车窗外,一直到天色亮起来。
————————————————————————————————
这篇文好像变成隐形的南北吃货志了……
[ 此帖被死亡沙司在2012-03-13 13:49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