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近期完结，OOC严重，BE，鸡血报社产物，狗血地图炮。
「1」
孙策回到家时，灯已经全熄了。屋内烟味很重，黑暗里有一点暗红色的光时明时灭。孙策无声地叹一口气，伸手扭开了开关。
周瑜正坐在沙发上吸烟，面前烟灰缸已经积了小半的烟头。
“回来了？”周瑜依旧平视前方，眼睛在黑暗里呆得太久，光亮突如其来他一时适应不了，眼神瞬了瞬。或许是长时间不开口，也或许是烟吸太多，又或许是深深的夜幕将白日里积攒的疲惫都翻卷上来，周瑜的声音有些平日不曾有过的低沉沙哑。
孙策看见了周瑜脚边的硕大旅行箱，桌子上一串银色的钥匙在灯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刺眼。
孙策感觉有一瞬间的心悸，然而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关上门，走到周瑜对面的沙发，与他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坐定。
“你躲了我一个星期，够了吧。”周瑜弹弹烟灰，深吸了最后一口，把烟按灭，将肺里残余的烟雾排出。
孙策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呐呐叫了一声：“……公瑾，”然后又道：“对不起。”
周瑜似乎很烦躁，他皱着眉几乎是急促的打断他：“你没有错！……只是……”他的语调渐渐平复，带了几分无奈：“我理解你，但是……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
切入正题了吧。
就算是明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听见的时候，一种否定的冲动还是不可抑制的翻涌上来。可是对方的眉眼俱掩在刘海浓浓的阴影之下，显得疲乏而憔悴，自己如果再继续纠缠就会显得无理而幼稚。
所以就只好这样了。
孙策无奈的笑笑：
“好吧。”
不管有没有怨怼有没有不舍，我们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周瑜将面前的钥匙推向孙策：“家里的钥匙，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了，还你吧。”
接着拉起脚边的旅行箱，径自经过孙策身边，头也不回走出大门。这是孙策印象里周瑜第一次没有跟他道别。想来周瑜也是觉得他们真的连一丁点再见的必要都没有了。
孙策苦笑一声，摇摇周瑜剩下的烟盒里还剩下最后一支烟，孙策取出，手却颤抖着总也点不上那支烟。孙策颓然扔下手里的烟和打火机，仰首靠在沙发背上凝视着那盏吊灯。
周瑜的脚步声在极端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一步一步回荡在楼道里像是要印进谁的心里。
周瑜走的极缓慢却极坚定，如同深夜里一个孤独的告别仪式，而他孙策明显是被舍去的“过去”。
然后孙策忽然就抬起手臂捂住了眼睛。
流不出眼泪，痛觉却完完整整地留在了眼眶里。
「2」
第二天孙策约了太史慈在一家酒吧见面。
孙策坐在吧台旁，刚刚咽下最后一口马提尼，回头就看见了太史慈。
太史慈在他旁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孙策抬头见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递给他。
“你的辞职报告我压住了，没往上递。”
太史慈抬手唤过侍者，要了一杯柠檬汁。
“那还真是感谢，你要真递了哥们儿就得变成无业游民了。”孙策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那么放会儿假再回来述职吧。”
“不了，明天我就去总部报到了。”
太史慈沉默半晌：“真的没办法了？”
“很久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孙策点上一支烟，烟雾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在吧台上铺上一层模糊的影子。“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人，朝不保夕的，摸不准什么时候就交待在外面了。本来说做完这最后一次就对他坦白，然后换个地方，像个人一样，好好地和他过日子，也没有那些总也弄不干净的任务，也许一辈子不也就这么过去了呢。”
孙策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当年我爸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扑天盖地的血，那个时候我一晚上一晚上的梦魇，他就陪着我一晚上一晚上的熬，后来我退学加入FBI，为老头子报了仇，然后再在这里遇到他，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厚待我的，总算还留了几样好东西给我。那个时候是真的存了长久的念头。”
“……对不起，不该让你接这个任务的。”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接。”孙策说。
「3」
孙策做了个梦，梦境里是扑天盖地的红，在梦里他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然他看见前方有一个身形酷似周瑜的背影。孙策试探着叫了声“公瑾”，可是没人应答他。孙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深，他向那个人跑过去，转过那个人的身体。
正是周瑜，可他的体温却低的吓人。周瑜对他诡异一笑，然后袖口滑出一把小刀向孙策刺来。孙策条件反射的反手一扭周瑜手腕夺过刀，然而周瑜另一只手像早就准备好似的，拉住孙策持刀的手，直直往刀尖上撞去。
他太果决执着，孙策竟一时挣不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全数没入周瑜左胸，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襟。他的手被鲜血灼得生疼，最后周瑜一头栽进孙策的怀里再无声息。
孙策忽然睁眼，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漓。
宿醉的头痛逼得他重新躺倒下去。
那样的梦境……
周瑜你知道么，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离不开我，可是我不能。
横竖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我不能毁了你。
我赔不起。
「4」
孙策再次听见有关周瑜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芝加哥不大，但是是刚刚可以让两个人无数次擦肩而过但不必见面的那个大小。
孙策并不常常待在芝加哥，他最近在追着一个跨国走私团伙满世界跑。
孙权打电话来给孙策，说他和陆逊的研究生已经修完了，申请跟了一个交换项目去英国。
孙策侧过头夹住电话，腾出手给左臂包扎枪伤：“我会叫人安排。”又问：“钱还够么？”
“还够。”
孙策点点头：“我这边还有事，不能回去送你了。挂了。”
“等等！”
“恩？”
“……哥……”孙权有些吞吞吐吐的“……公瑾哥他……辞职了。”
孙策的动作停住，然后应了一声：“……哦。”
“这个项目是他帮我们联系的，刚刚确定下来就辞职了。”孙权补充道。
“……他还好吧？”
“挺好的。”
“那就行。”刚才忙着和孙权说话，绷带松了点，他只得重新取下再缠，听着那头孙权的呼吸声，他知道孙权还有话。
“哥，你不该接那个任务的。”孙权的声音带着些埋怨的意味。
孙策一愣，这是孙权第一次和他摊开说这件事。
那还是孙坚未被暗杀之前了吧，两人还是小小童稚时，孙权经常被孙策欺负，然后孙权就会去隔壁搬他的救兵，也就是周瑜。
那时候的孙权依赖周瑜多过孙策，孙策还曾经抱怨，孙权都快变成姓周了。
孙策一向不喜欢回忆过去。想想过去，再看看现下，只觉得物非事非人更非。
太强烈的对比，太残忍。
“我不后悔。”孙策于是这么说，“权弟，你觉得我骗他和我伙同别人来骗他，有区别吗？”
没有。
所以我宁愿是我。
孙策挂了电话，裹好伤口后背靠墙壁坐了一会儿。太史慈敲敲门，没有进来，隔着门压低声音对孙策说道：“地方查清楚了，明晚十一点动手。”
孙策拿过放在一旁的枪，拉了一下枪栓权作回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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