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症患者自觉去挂东南枝……TAT
第三章 进据庐陵
诸将七嘴八舌,商议良久,这才发觉主帅周瑜未置一词——虽说周瑜向来不曾以武勇著称,但孙策既然以周瑜为驻军主帅,大家如此行事未免无礼——不由得都住了口。周瑜这才睁开眼,环视诸将一番,微笑道:“诸位想必是有了主意。”
诸将面面相觑,向太史慈看去——此时巴丘军中武勇以太史慈最高,兼又是孙策爱将——他也不推诿,向着周瑜大大方方的一拱手:“主公命周将军留镇巴丘,吾等焉能不经主帅便定方略——庐陵要怎么打,还得周将军示下!”
周瑜定定的看了太史慈一眼,旋即展颜一笑:“子义过谦了。”他眼中熟稔怀念之意绝非伪饰,倒令太史慈怔了一下。周瑜收回目光,朗声道:“今日之战,吾军已立于不败之地。主公乃是天子亲封吴侯,所到之处望风归降,僮芝不过一流民耳,窃据州郡,不能长久——可称吾得天时;吾军据豫章庐陵两郡,扼彼咽喉,彼仅据数县之地,穷途末路——可称吾得地利;吾军士气正盛,僮芝病死,彼方群龙无首——可称吾得人和。由此观之,僮芝军直如土鸡瓦狗,何堪一击?”
太史慈听着听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听将军一说,这顺风仗倒也好打。”周瑜道:“然则听子义的意思,倒是不想当这个先锋了?”太史慈扭头在人群中一望,手指点了点靠近门边的一员小将:“杀鸡焉用牛刀。在下举荐这个……吕蒙为先锋!”孙策属下虽然向来骁勇,难为太史慈倒也不担心他随手点出来的小将应付不了场面。周瑜肚里暗笑,不动声色的道:“吕蒙,汝现居何职?”
吕蒙脸色涨的通红,狠狠的一抱拳:“禀将军!在下吕蒙,现为军侯。”周瑜点了点头,脸色肃然的问道:“汝可敢当先锋?若无能败阵,可是坠了我江东的名头!”说到最后,甚至带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阵前先锋何等要紧?太史慈不过随口一提,周瑜推波助澜,这玩笑倒是愈开愈真。诸将见势不妙,都纷纷去瞪太史慈。但太史慈听周瑜说的轻易,却实在不想打这没意思的仗,他用手戳了戳周泰,示意他去争先锋。周泰收到太史慈带点威胁的目光,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抱拳正欲说话,吕蒙却已经走到大帐正中,单膝跪了下来。
“在下愿立军令状!”
周瑜脸色顿缓,他嘴角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口中却是斩钉截铁:“好!”
一言出而诸将惊。周瑜自然是知道吕蒙的能力,但诸将却将惋惜的目光投向了吕蒙,看的吕蒙极不自在却又热血沸腾。他颇有青云之志,投军就为出人头地,此时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哪里还会去考虑其中危险,只是握着拳,心中激动不已。
周瑜看着吕蒙闪亮的双眼,无声的笑了笑,便就着协助孙辅夺取庐陵全境之役,与诸将商讨起作战细务来。
虽然取胜已是必然,但为将者不虑胜而先虑败,各处细节自然是要安排妥当。周瑜久已不安排诸多细务,待会议毕了,他竟有些疲惫了。但他仍不能休息。算算日程,如今孙策应该已经接到了孙权大败的消息,预备着启程去打陈登了。他心中忧虑百转,恨不得立刻就命人备马去追孙策,但军令如山,他身为主帅怎能抛下军队任意妄为?再者,刘表在荆州虎视眈眈,他在军中又威望未著,只怕是纵然打下了庐陵全境,这桀骜不驯的将军们,也不会跟着他打回广陵去……
周瑜在帐中踱着步子,左思右想全无善策,他伸出手指敲了敲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索性坐了下来,铺开一张素帛,打算先试试自己觉得最没成算的办法——写信。
“伯符吾兄如唔:今僮芝病死,西昌旦夕可下,豫章、庐陵两郡,指日为吾兄内院矣。刘表虽得人望,然妻不贤,萧墙之祸只在眼前。太史子义勇而多谋,足尽吾兄之命,镇巴丘而顾刘表。弟所深忧者,广陵陈登。登有大略,文武兼备,胜仲谋远甚。仲谋若不胜,必遣使告兄,兄必疾援。然粮草不备,民夫不足,或为人所乘,纵藓疥之失,弟亦深痛之。瑜愿为兄长筹备军需,亟盼兄速召弟!”
他搁了笔,又从头到尾的细看一番,用蜡封了,召人加急送给孙策,待见那送信的军士跨上马疾驰而去,渐渐的极目不见,这才吁了口气,勉强放了一二分的心。
此后便是日日等候,戎马倥偬。
吕蒙身为先锋,大展武勇,令太史慈咋舌之余,深深感慨自己果然慧眼如炬。他得意洋洋,堵得诸将无话可说,索性将一腔憋闷发泄在僮芝军的身上,一时将僮芝军逼得屁滚尿流,连弃数城,最后只剩了南野一县之地。
直到吴军将南野城团团围住,孙策才有信来,却是极严厉的措辞:“广陵近江东,粮草无虞。豫章庐陵新据之地,刘表虎狼之徒,孤至信汝,因此托付,汝欲无为,令孤失望耶!”
这样的语气在孙周二人交往中甚为少见,周瑜连日来的轻松心情顿时大坏。他知道孙策性子暴烈,不敢再去信相劝,以免弄巧成拙,只得转去想其他办法。吴军此时高歌猛进连连得胜,正是士气旺盛之时,几乎没有人发觉周瑜眉间一抹郁色。
又过了几日,僮芝余部终于耐不住饥寒恐惧,开了南野城门出降。庐陵太守孙辅与中护军周瑜率大军受降,庐陵全境自此纳入孙策治下。
PS:其实东汉时有辎重营与兵曹营之类的来管理后勤和运输,但是辎重营倒也罢了,军曹营写出来实在不易理解,我就含混叫军需了。酱……
PS的PS:
两封信的翻译:
周瑜去信:
伯符兄长(见信)如见面:现在僮芝已经死了,西昌县马上就能拿下,豫章庐陵两个新的郡,很快就会成为兄长您稳固的地盘(就像是家里的内院一样)。刘表虽然很有威望,但是他妻子不贤惠,恐怕很快就会有内部权力斗争的祸患。太史子义勇敢而有谋略,足以承担您命令我镇守巴丘挟制刘表的任务。义弟我所深深忧虑的,是广陵郡太守陈登。陈登雄才大略,文武双全,远远胜过孙仲谋。(您派遣孙仲谋对抗陈登)如果仲谋没有获得胜利,一定会派人告知您,您也一定会快速援救他。但是,您所携带的粮草不足以征伐陈登,民夫也不足,有可能会被人抓住这个可乘之机予以打击,就算您只是有些微的损失,我也会非常的痛心。而我愿意为您筹备您所缺乏的军需粮草。我非常急切的盼望兄长您快点召我去您军中。
孙策回信:陈登所辖的广陵郡距离江东很近,粮草没有问题。豫章庐陵是新占据的地盘,人心未附,周边的刘表又是一个如狼似虎的枭雄,我最信任你的能力,所以才将这个(镇守巴丘挟制刘表的)任务托付给你,你现在想无所作为,令我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