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南柯 |
2012-09-23 00:42 |
[独发][现代架空/策瑜][狗血报社伤眼慎入/首楼完结]捕风
这个是写背后灵的时候半路爬墙去撸了个戚顾的视频,森森的萌上了一个梗,但是我毫无疑问的把那个梗写的一坨(和谐)一样令我不能直视。果然我是个渣渣渣渣渣渣渣,活该被元首洗脑一万次!!
如果你有种被坑爹的森森的赶脚,可以尽情施放【西红柿无间歇攻击】和【臭鸡蛋加强散弹枪】,撸主口感很好,可调戏可推倒,鸡肉味儿,嘎嘣脆儿~
又及及:(结局的话,我的本意就是孙策自己困在了【某个时间内】,无限循环循环循环。)
时间匆忙来不及抓虫了见谅!
【捕风】
——爱如捕风。
[上]
【午后三时的阳光是会膨胀的。】
下午三点,孙策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强烈日光附在眼睑上,却有被灼烧的痛觉。黑暗的视界里隐约有看见缓缓上升的金色泡沫那样的错觉。
身后有人推开阳台门的声音,随后孙策感觉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孙策不用睁眼也知道是周瑜,他闻到了周瑜身上总是萦绕着的淡淡的岱尾花香味。
孙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艳红请柬,白色的桌子把它衬的愈发刺目。幸福的让人恶俗的颜色,实在是不象周瑜的品味。
周瑜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用温和的口气说着不那么温柔的话。
孙策转过头继续阖上双眼,但这并不阻碍周瑜的声音穿过午后三时的阳光进入孙策的耳朵。
周瑜笑着对孙策说:“伯符,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不祝福我吗?”
他的尾音有着微妙的上扬,重音落在“结婚”上,听起来就像是带着怨毒的喟叹。
孙策的呼吸一窒,心脏停跳一拍。“啪”,视界里的泡沫破碎在了午后三时浅金色的空气里。
“恭喜你。”
孙策努力平复呼吸,对周瑜如是说。
周瑜微愣,旋即无奈摇头。
“你总是这样,”周瑜说,“果决,狠戾,永不回头。对任何人都如此。就像当年让陆氏一夜破产,就像你现在对我毫不留情的背叛。可是你又太过灿烂太过骄傲,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为你着迷,便忽略了你的那些不那么美好的部分,那里该有多冷啊。”
周瑜隔着桌子缓缓伸出手,像是要触碰孙策的脸颊,却又在离他只有一厘米时停住了,在空中停滞三秒,收了回来。
再开口时,周瑜的声音已经冷了下去。
“虽然这对你来说可能本来就无关紧要。但是我希望你能看着,我是怎样被你一步一步推向地狱的。”
周瑜起身,没有向孙策道别。
孙策微微仰着头,风拂过他的头发,把请柬吹到了地上。孙策不想伸手去捡,任由从心脏爆发而出的痛感席天幕地的汇通四肢百骸,连指尖都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岱尾花的香气渐渐消散在了空气里。
虚弱的两张纸片在风的蹂躏下无力的一张一合,周瑜和小乔的名字被印在了两列黑色字体的开头,遥遥相对。
【你不知道,我早已万劫不复。】
孙策决定远行。他把家门的钥匙连同宠物一起托付给楼下叫凌统的小孩。小孩抱着那只金毛不撒手。小孩的兔子前两天死了,小孩很是哭了一阵子。
孙策偶然一瞥,角落里的兔子笼已经结上了厚厚的灰。
孙策最后选择了维也纳。那是一个很适合安静下来的地方,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的是音符的跃动。
周瑜说过这是所有学音乐的人心中的耶路撒冷。
如果有可能,你带我去好不好?
周瑜转过脸问他。
孙策没有回答。他知道周瑜只是为了告诉他,我就在那里等你,你要继续走下去。
可是自己没有允诺的资本。
彼时孙坚遭遇暗杀,公司一片混乱,不少高层股东纷纷撤资,带着大量的商业机密跳槽到敌对公司,不少企业着手吞并公司资产,整个公司一片飘摇,他只能退学转而去处理那些纷杂繁复的事务,未来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但是孙策真的,真的是很认真的设想过,他们的未来该是怎么样的。
如今他到这里了,身边应该牵着的手在千里之外准备执另一个人的手白头偕老。
孙策转进街道尽头的小店,三分钟后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小小的首饰盒。
那个有着红红酒糟鼻和花白头发的大腹便便的老人,和所有邻家大爷一样和蔼。艰难的弯腰从柜台深处拿出两个精致的绒面盒子。
里面装着的两个白金对戒,在戒指外壁和内壁都密密麻麻的刻上了《玫瑰经》。孙策两年前就下了订单,直到现在才完成。
孙策想起刚才老人低头擦拭戒指的摸样仿佛是在抚摸最亲爱的情人。他说,现在愿意做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了,年轻人总是吝啬于把时间长久的花在相同的一件事上,甚至是经营一段感情。
“可是你要相信,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时间改变不了的。比如爱情。”
他说,他和他的恋人相识在二战战火纷飞的年代。可是就算是在那个最糟糕的年代,他们也没有放弃。
“他三年前去世了。可我并不悲伤。我们相守了一辈子,我拥有了他一生。而且我知道,只要我没有死亡,他就不曾真正离开。我很庆幸没有放开他的手。”
老人把戒指举起来,对着阳光细细察看。铂金的戒指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出明丽的光,像是一直珍藏在他记忆中那些闪闪发光的美好。他说着,带着点回忆般的得意洋洋的笑容。
孙策站在维也纳熙熙攘攘的街头,耳边循环不尽的是肖邦最著名的降E小调夜曲。孙策抬头,阴到极至的天终于下下雨来,凉凉的,淋在身上,渗进心里。
维也纳也有雨天。
“Birds?flying high,you?know how I feel……”
孙策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虞翻。
孙策接起:“我马上就到了。”
虞翻说:“老大,都准备好了。”。
孙策挂上电话,转身在路旁招了一辆的士。
孙策俯身开门,忽然觉得左胸气息一窒,就像血液瞬间凝固那样,有些喘不过气来,大 脑突然被掐掉氧气供给,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是他熟悉的眩晕。
整个状态持续了大概三秒,孙策扶着车门缓了口气,然后拉开车门,向司机报了地点。
司机看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和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用带着特有口音的英语关切地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摆手示意不用。孙策仰头靠上椅背,平复自己跳错节拍的心脏。
司机抿抿唇,不再多话,只把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孙策给了钱,拉开车门,虞翻在不远处中心广场的标志铜像下等他。看见他向自己走过来, 似乎脑子里哪根弦突然崩断了一样,身体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他任由黑暗从脚底爬起,终于温柔的,温柔的将他整个人包围在一片混沌中。
“扑通——”
“扑通——”
“扑——”
“——通”
孙策连夜住进了加护病房,全欧洲最顶尖的医生集中会诊,都挽回不了孙策一点点衰弱下去的心脏。 “It’sentirely up to your heart.” “Could be sixweeks,coud be a month.” “But we’veupped you to Status 1B.”
“尽人事,听天命。”
孙策这么说道。
孙权默然。印象里他所认知的大哥从来一世狷介,不信神佛,不信命。
孙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在他为数不多的清醒的时间里他会把孙权和虞翻叫过来,告诉他应该如何处理相关事务和公司更高级的权限,或者是埋头签署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不认真的话小心我托梦来揍你。”
此时孙策的心脏已经无法负荷太大的动作,哪怕是抬起手做一个挥拳的姿势,孙策不想浪费力气,于是孙策只能更加刻意加重严肃的语气玩笑的“威胁”孙权。
孙权很想努力配合的笑笑,却最终只是抽了抽嘴角。
“开玩笑的。权弟,你会做得比我好。”
孙策很放心。孙权天资聪颖,有野心有抱负,还有公司一干经验丰富忠心耿耿的元老辅助,只是一直缺乏独当一面的机会。只要适应了最初的慌乱无措,他相信孙权会把公司发展很好, 至少,不会太糟。这是对他的考验,更是试炼。
孙策的三弟孙翊因为心脏的问题在六岁时早夭,但是孙策和孙权的身体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健康。没人会想到孙策会患上这种病,包括孙策自己。
那天太史慈接到了孙策的电话,于是周瑜出差回来就刚刚好看到两个假意缠绵的人和床上一片的狼藉。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说孤独,孙策承认,只是后悔,却不曾。他从不为自己所做过的任何事后悔。只是抱歉。
我很抱歉。孙策想。是我先背弃当年不弃不离的誓言,只是这一次,我无法和你同行。
周瑜婚礼的头一天晚上,孙策绕过所有看护溜出了病房,在太史慈的帮助下顺利把护照和身份证搞到了手,当孙权发现自家大哥神秘消失在了病房里的时候,孙策和太史慈已经坐在了回国的飞机上。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太史慈笑着说,眼角有泪,“为了你我不止把周瑜得罪透了,现在连权弟、尚香和虞翻也要恨死我了。”
孙策很爽朗地笑着,如果忽略他瘦的厉害的脸和过于苍白的脸色,他几乎和从前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美姿颜,好笑语”的孙总没有什么两样。
“那还真是抱歉了。”孙策回他一个揶揄的笑容,毫无悔过之意。
太史慈收敛笑意,沉默了一下,续道:“可是认识了你,我这辈子活得精彩活得放肆,我不后悔。”
说罢,太史慈别过了头去。
他们都是从不言及后悔的人啊。
孙策伸手拍了拍太史慈微不可见地颤抖着的右肩,低声道:“你永远是我的兄弟,谢谢你。”
飞机在十多个小时后降落。太史慈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是上午九点,太史慈把孙策扶上车,“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四周往后退去的风景无比熟悉,最近记忆差的厉害,孙策凝神想了一下,才想起很多年前带周瑜来过的酒庄。那时他查出了当年暗杀孙坚的凶手,把对方整的一无所有,然后由他了结了那人的无谓的生命。
孙策把周瑜带来这里,给张昭和孙权打了招呼请假三天,不顾孙权“哥你真是我亲哥啊”的哀号,拉着周瑜就到了这里。从早做到晚,累了就睡饿了就吃,最后是孙权整天被各种事累得狗一样,天天找张昭哭诉。而且刨去请假的三天,孙策和周瑜又毫不客气毫无理由的额外旷工一星期,手机又没人接。张昭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跑去那对狗男男潇洒的地方放话说再不回来上班他们就要全体离职撒手不管了,这才把孙策召回来。
那时候啊······孙策嘴角微微勾起。最后那个晚上,他包了整个餐厅,为周瑜准备了一场烛光晚餐,请了一支乐队来演奏。周瑜是一个音乐天才,成为一个音乐家是他从小就确立的既定宿命。可是他为了孙策放弃了梦想读了金融,商场无形的硝烟,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辱没了那双灵巧高贵的的属于音乐家的手。
孙策在音乐的高潮拉起他的手向他跪下求婚,周瑜一愣,随即笑他俗套:“我一早就猜到你这点把戏,神经大条的笨蛋,还有啊,我又不是女人,送我花干嘛,我又不喜欢,还没有戒指,没诚意。"
“我会送你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戒指。”孙策低头虔诚般轻吻周瑜的指尖。
周瑜把孙策拉起来,搂住他的后颈,在他耳边说,“可我就吃这一套。”
“我爱你,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也是。”
然后他们接吻,鼻息交换间溢满香槟不可思议的香甜气息,唇舌相交的触感软糯过世上最绵软的布丁。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似乎都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久,都专情。
······
孙策靠着后座的车窗玻璃,冰冷的温度稍稍刺激了他疲乏的神经,孙策终于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车子缓缓右转弯,进入了会场,有门童来为他们拉开车门。
“你要去见一见他么?”太史慈问孙策。
“不了吧。”孙策没有动,胸口好闷,他现在觉得很困,只想睡一觉。“对了,”孙策掏出口袋里两个小小的绒面盒子,“你把这个给他吧,记得,要亲手给他。”
太史慈接过小盒子,也不想问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只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送进去就出来。其实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现在先过去的。”
“不用那么麻烦,”孙策摆摆手“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恩。”太史慈点头,关门离去。
孙策调回视线,玻璃窗已经被体温浸染上淡淡的暖意,又或者是阳光的功劳也说不定。
车窗上高级的防爆膜隔绝了紫外线,透进来的只有早晨九点的时候特有的,懒洋洋的阳光。
孙策很困,他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太累了。
睡吧。他这么对自己说。睡吧。
于是孙策缓缓阖上双眼。
睡吧。
那些嘈杂的声音都如同潮水一般远去了,他很快陷入漫长漫长的睡眠。
梦里略显青稚的少年笑着对他说,我们不分开,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好。孙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原来即使是最后一刻,我心里最想的,仍是见你一面。】
【就此别过吧,周瑜。】
[下]
过于明亮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睑,孙策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午后三时,孙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然后他听见身后阳台的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孙策浑身一僵,他缓缓缓缓地扭头,不期然的看见周瑜温和地笑着的脸出现在门后。
“伯符,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不祝福我吗?”
一切重来一遍,他带着怨恨的喟叹,他的不甘。
竟是分毫不差。
孙策捂住脸。
有什么意思呢?
早就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啊,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不会去告诉周瑜自己时日无多,给不了他来日方长,周瑜还是会和小乔结婚,自己终将按照剧本走向死亡……不会有什么不同,一切不会有什么不同。
孙策烦躁地抽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着,却翻遍全身都没找到一个打火机。
然后孙策忽然想起来,自从跟周瑜分手,他就没有再吸过一支烟了。
孙策静坐半晌,还是打了个电话让虞翻安排他住院。
虞翻在那头大为震惊,迟疑着问:“老大……你决定配合治疗了?”
“恩。”
至少最后还能见他一面,已是恩赐了吧。
虞翻把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医护资源全数搬到了孙策的病房。
孙策依旧做着和上辈子那些在维也纳的日子里差不多的事,不断签署各种文件,不断嘱咐孙权各类事情。
要好好配合治疗啊。孙策想,要死的话,至少也要看着那个人把戒指套进另一个人的右手的无名指吧。
医院里的生活其实很无趣,每天一睁眼,面对的就是惨白的天花板和不苟言笑的医生和护士。每天都有人定时拿来大把大把的药要吃,午饭的时候孙权和虞翻会来看他,监督他吃完营养师专门搭配的午饭后,他们会去医院的花园里走一走。孙策把这种饭后消食活动称为“放风”。
也许是因为这次特别配合的原因罢,也可能是他看开了不少,孙策觉得这次他的心脏甚至没有象上次一样不断地衰弱下去。
这叫什么?回光返照么?
孙策笑的自嘲。
孙策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不甘的魂魄为自己造出的假象执念。可是当午夜被噩梦惊醒时,颤抖着手覆上左胸,感受到那里一下一下的跳动,那感觉实在是无比,无比的真实。
可是那并不令他心安,反而更加的茫然无措,像是梦里在血红色的中心搏动的红色肉块。 孙策数着日子,一天一天,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尽头。明天一过,此后种种就与他毫无干系了。
孙策设置好了闹钟,安然入睡。
第二天孙策起了个大早。询问护工,得知虞翻并没有按照约定把礼服送来给他。
开什么玩笑,连戒指他都让太史慈去维也纳取了回来了。
虞翻在电话里低低解释:”其实······周瑜的婚礼·····取消了······”
孙策笑:“难道你还怕我抢了亲不成?”
“不是······是因为······”
“虞翻,”孙策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电话那头静静的,虞翻没有回答他。
“不说是么?好,我自己去找。”
“老大!”
虞翻没有说完,孙策结束了通话。
【其实一切都早已被注定好的。】
孙策进了了一下换了身常服甩了赶来劝说的护工匆匆下楼。虞翻的家离这里很远。这个距离他是怎么也赶不过来的。
孙策坐进出租车一路向郊外驶去,早上带着露水气味的湿气浸上脸颊。 好冷。
孙策伸手抹了一下,湿润的冰冷触觉。
他下了车,一路冲进酒庄大门,长时间的奔跑使他的呼吸紊乱而了无秩序。他抓住迎面过来的侍者,”今天这里的礼堂有没有出租?有没有人今天要在这里举行婚礼?”
有什么不对,是什么呢?
“没有啊?”
有什么要从脑子里咆哮着挣扎而出。
“那么周瑜呢?!有没有一个叫周瑜的人预定了场地?!”
那个侍者的突然脸色变了。
“那个人·····那个人······一年前在这里结婚的时候······发生车祸······早就死了啊······”
孙策蓦地撤了所有力气,”怎么会呢······不可能啊·······”
一年前?怎么可能?就在一个月前······他还见过他啊······
“就是因为那次事故······我们的礼堂就封住了,再也没有出租过······”
孙策转身就跑,循着记忆来到了那个礼堂。
果然,四周的白色幔帐因为长时间的无人打理早已变得残破不堪,席天漫地一样,入目的尽是苍白。地上枯萎的玫瑰花瓣······孙策拾起来看了看,早已被氧化成腐败的颜色,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长椅上灰层积了厚厚的一层,直到尽头的基督受难十字架雕像,它冰冷的俯视着孙策。
孙策后退一步,有什么极快速的划过脑海。孙策仓惶地抱头蹲下,想要抓住那灵光一现的过去。
是什么呢?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你去哪了?周瑜?
头疼,撕裂一般的疼。
伴随着这疼痛的是······
哈,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太史慈接过小盒子,也不想问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只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送进去就出来。其实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现在先过去的。”
“不用那么麻烦,”孙策摆摆手“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恩。”太史慈点头,关门离去。
时间正好。太史慈推开礼堂大门时婚礼正在进行。牧师刚刚念完最后一段祷词。
“你愿意么?”
他这么问周瑜。
周瑜没有立时回答。身侧挽着周瑜臂弯的小乔紧了紧手臂。
周瑜缓慢地转过身来,像是转过了一个世纪的悲伤。
如果是孙策,他想,如果是孙策,那么他要做什么,都随他吧。
只是当他看见太史慈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眸光很明显的沉了下去。究竟是怎么回事,周瑜觉得很累了,也不想探寻了。他回身对神父简短但坚决地说了一个词语。
“愿意。”
太史慈几乎在同时来到了周瑜面前,他扳过周瑜的身体,右手出拳,毫无花巧地砸在了周瑜的脸颊。
周瑜猝不及防的踉跄两步,扶住椅背稳住了重心,就听太史慈对他高声道:“从今往后,他的一切与你无关。”
耳旁旁传来小乔的惊呼,周瑜闻言,嘴角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磨开的血液,在白色的礼服上留下一道暗红的污渍,同样勾起一拳砸在了太史慈侧脸颊相同的位置。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说?”
太史慈想要反驳什么,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绒面小盒,重重拍在神父面前翻开的圣经上,惊的那位可怜的老迈神父一个哆嗦。
随后太史慈头也不回的走出会场。
周瑜眯起眼睛,嘴角笑意不肯减退半分。
太史慈气呼呼回到车上,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被人当众揍过。
孙策还保持着他下车时的姿势坐着。
“你们那些烂事干嘛要叫我掺合啊?!”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向孙策吼了一句。
本以为孙策看到他这张挂彩的脸会臭屁的回一句“蓝颜祸水啊~”,却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孙策?”
太史慈迟疑着拍了拍孙策的肩,孙策就忽然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孙策?”
太史慈跟着孙策十多年,暗杀群架风风雨雨都经历过,可是从没觉得任何时候他的手臂这样沉重,仿若千斤。他颤抖着手伸向孙策的鼻子下方。
“去医院!!让虞翻安排好人手准备急救!!!”
“公瑾?”小乔担忧地看着望着大门出神的周瑜,轻轻的唤了一声。
“恩?”周瑜回过神来,朝小乔安慰地笑笑,“继续吧。”他拿起了太史慈送来的小盒子。
神父宣布:“交换戒指。”
周瑜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快点快点!!”一群医生七手八脚的把孙策抬下来放到床上。
“快点上呼吸机辅助呼吸!”
“通知急救室准备急救!!”
“注入两毫升强心剂!”
“没有用啊!”
“给他做心肺复苏!!”
周瑜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借着礼堂里透入良好的光线,周瑜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戒指表面刻的密密麻麻的的文字。周瑜看不太懂。
戒指的内侧刻着漂亮的花体大写字母Y。周瑜放下那只戒指,小乔的应该装在另一个盒子里。
打开另一个戒指的瞬间,周瑜愣住了。另一个戒指和自己的那只外形完全相同,但是尺寸甚至比自己的那只还要大,一看就知道绝不适合小乔。周瑜摸到了戒指内壁的字母。
“直流电击复律器在哪里?!”
“这儿!!”
“充电!第一次150伏!”
“clear!”
周瑜摸到了戒指内侧的字母。看得出来是个Q,只是像是被刻意修改过的残次品一样,有一种诡异的不和谐感。
“这是……”
“病人呼吸停止。”
“不要停!加大功率!再来!”
“充电!200伏!”
“clear!”
周瑜一把攥过两个戒指,小乔慌张的拉住他:“公瑾,你要去哪啊?”
周瑜转身在小乔额头上落下一吻:“对不起,小乔,你适合更好的。”
然后周瑜踏着一地的哗然用力推开大门。
孙策,你这个混蛋,你最好给我好好的,要不然……我给你陪葬!
那个“Q”……周瑜的指尖划过内侧的凹痕,那是个在原本的字母“C”上添出的另一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另外多出来的不必要的装饰沟痕。
你这个笨蛋,连个掩饰都做得这么拙劣, 可是我怎么就被你骗过了?
小乔从礼堂追出来,只来得看见黑色保时捷像是阳光下的一块阴影一样消失在拐角。
“公瑾……”小乔跌坐在地上,任由泪水和灰尘染上洁白的婚纱。
“哔————”
尖锐的机械鸣笛声划破一阵喧嚣,刚刚还在忙碌的人们纷纷停下手来。门被人一把推开,孙尚香先哭喊着进来了,后面跟着不断抹着眼泪的孙权,随后是陆逊,虞翻。太史慈靠在墙壁上,任着墙壁沁骨的冷意由贴在墙上裸露的皮肤源源不断的透入肌骨直达心底。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扔在脚下狠狠踩灭,,转身也进入了急救室。 孙策的样子前所未有的苍白。他见过孙策很多时候的样子,意气风发的样子,野心勃勃的样子,甚至是悲哀绝望的样子。 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样的,苍白无力。 太史慈深深深深的闭上了眼。 “Without a new heat,he’s not gonna make it.” 白衣的医生对着他们,一字一音,无比清晰。 “在此之前我们早已查过所有可能的心脏源。”太史慈说。 ……合法的,还有黑市。 周瑜忽然觉得一阵心悸,这感觉让他的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里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叭——叭——” “叭——” 周瑜冷眼且冷静的看着对面直冲过来不及避让只得常常鸣笛的货车,他慢慢的,放开了手。 “磅——!” “找到心脏源了。” “捐献者性别,男,25岁。” “心脏可用,完好,无缺损。” “心脏可用,完好,无缺损。” “他怎么会睁着眼睛?是生物电的作用吗?” “别管那么多了,准备移植手术。” “——滴” “——滴——滴——滴——” 本已成一条直线的显示屏,继续开始缓缓的,规律的跳动。 “有无排斥反应?” “目前没有,等待进一步观察。” “准备缝合。” “转移特护病房。” 【在某个时刻,在周瑜闭上眼睛的时候,孙策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睁开了双眼。 在他的左胸,不断跳动着的,不只是他的生命。】 精神科转来了一个漂亮的疯子,他会在任何一个人进入他的病房的时候笑着呼喊恋人的名字。 医院里的护士们都这么说。 “听说是因为他的恋人死了啊……” “好可怜。” “上次我还看见他的胸口上有一条很长很长的疤痕呢,会不会与他恋人的死有关呢?” “可能吧……对了,那么隐秘的地方你怎么会看见?” “讨厌啦!不跟你扯了,我要去查房了。” 护士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推门进入了那个病房。 今天的阳光很好,在巨大落地窗下晒着太阳的男人因此被阳光在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小护士的呼吸忽然一滞。 男人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回头,比太阳热烈的是他的笑容,温柔而虔诚。 “你来了,周瑜。” 他这么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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