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吟白 |
2012-12-24 22:59 |
[原创][真三国无双][亮维]小甜姜的烦恼（12.24更新在首楼，给蝶儿的聘礼=W=）
姜维走到街口，抬头望了望已经竖得老高的圣诞树，心中有了一种“终于像过节样子了”的感觉。步行道的两旁也陆陆续续搭起了简易的商篷，纷纷挂上圣诞节喜庆的装饰，更有甚者，连人工造雪都用上了。
眼见那一片白花花的细碎沙沙地铺满了大半个广场，仿佛是海潮一般奔涌到了自己跟前，这个半大的男孩一惊，向后不自觉地退了几步，引来背后细微的笑声响起。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拧了拧眉，然后直直地从雪地边缘走了过去。脚底沙沙的响着，异样的触感自下而上，好像他踩踏的不是地皮，而是，他自己的心一样。
“老师啊……”
姜维叹了一口气，白霭迷蒙像是条围脖似的，缠绕在他周身。明明只是漫不经心溜达，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栋熟得不能再熟悉的办公楼之下。素来严肃的玻璃大楼，如今也沾满了节日的气息，随处可见到圣诞之红的点缀。
“唉。”
男孩瞅了一眼那间永远最后一个熄灯的办公室，转身就要往回走。然而，却被一个女声给叫住了。
“伯约？”
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个一身干练打扮的女子。
黄月英。
他曾有过一面之缘，老师的秘书。
“是，伯约吧？”
“嗯，月英小姐，晚上好。”
姜维礼貌地点了点头。
“是来找孔明先生么？”
黄月英微笑着问道，浅红的唇弯弯的，看在男孩眼里却异样地刺目。他微微地抿了抿嘴，垂在身侧的手暗暗地攥了起来。对方之后又说了什么，自己根本半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净是“孔明先生跟秘书黄月英在交往”的传言，无限地放大。那种莫名的酸涩感，一点点涌上了心头，好像扎住了根，任他怎样想静心都挥之不去。视野里的景物渐渐地变得有些模糊，就想被浇了一桶冷水的画布。
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匆匆丢下一句话便立马转身奔走了。任凭月英的呼喊声绞在风里头，越行越远，直至再也不见。头顶之上，月色清幽，圆盘似的满月笼着轻纱般的朦胧。
“呼。”
一到家姜维就钻进自己的房间，四只舒展开躺倒在了床铺上。屋里没亮灯，窗外的月华探入室内，投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上，折射出一阵阵浪涛般的光晕。
就像是自己的烦恼似的，一遍遍在心头来回冲刷着。
“唉……”
男孩又叹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随手拽过床头的布偶，用指头戳了戳它的大脸。
“文长，我该怎么办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就好似受了委屈的小犬那样，呜咽的感觉。
“我居然对月英小姐那么失礼，老师会生气的，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最后索性一把抱住那个小怪物布偶，将整张脸都埋进去，一只手拉扯着布偶卷卷的毛发。
“老师……老师，他不要伯约了……”
姜维越想越难过，心底淤积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老师……”
男孩抓着布偶的手攥了攥紧，掐出了好几道深深的凹陷。
“老师……”
我，喜欢老师……
我……
无声的宣泄透过心灵的窗口，一圈又一圈地搅混了原本清明的黑眸。剪不断，理还乱的，并不只有离愁。
姜维叹了叹，转首望向夜空，月圆如泪，滴落在老天的心头上。
“老师，你可有见到？”
男孩喃喃自语完了，又叹了一口气。室外的夜色依旧浓烈，稍远处还微微可闻见欢快的圣诞乐曲传过来。
孔明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广场的钟楼正好敲响了第十一下。男人抬头看了看，线条极好的眉形拧起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都这么晚了。”
他喃喃了一句，一边伸手拦下了迎面过来的出租车。
“去卧龙居小区。”
报完了地址，他便稳稳地坐了下来。车子渐渐启动，窗上倒映的霓虹灯飞快地跑起来，一如流光掠影，在他眼际摇晃。
“伯约，他是不是有心事？”
秘书黄月英的一句话，彻底打散了他对庆功的心思，喝进嘴中的酒也全然变了味道，化成苦闷堆积到了心上。
那个孩子不是闲心大又喜欢虚浮的人，一般无视是绝对不会跑到这里来的……
他一定是有事要找自己。
再加上还无缘无故地离开，这更加令他费解。
究竟是……
这时，车身突然急刹，孔明一个跄踉，撞散了脑中还未成形的假设。
“抱歉抱歉啊。”
司机这么打着招呼，但显然顾客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莫非……
男人的目光一黯，复杂的情绪一点点渗进了眼底，扩散开来。
“也是。”
毕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司机这厢听闻客人出了声，赶紧回过头看看。那个人似是在笑，只是，那一道弧度怎么看都充满了苦涩。
孩子终有要离开的那一天。
耳闻引擎再次启动的声音，孔明把目光投向了朦霜的玻璃上。
只不过，在心底的某一部分，不想让他离开自己……
“伯约。”
他动了动嘴，热气化雾，遮迷了他的视线。
“伯约啊……”
不想放手，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羽翼之下，不想……这种甚至有些病态的年头缠紧着他，在酒精的催化下越来越浓烈。
自己快疯了吧。
“我该怎么办才好呐，伯约？”
男人叹了一口气，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了烟盒抖出一根，刚叼着想点上，却瞥见反光镜里投过来的视线，只好又收回去，暗暗地掐成了两段。
“抱歉。”
他朝着反光镜点了点头，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窗外。到处都竖立起来的圣诞气氛热烈而洋溢，却一丝一毫都没吹到他的心里去。
伯约啊……
为师心中那点自私的想法，你若知晓……
还会对待为师如初么？
我的伯约啊……
孔明皱了眉，目光更加忧虑地望向越来越近了的目的地。
卧龙居。
上楼打开门，金属冷冰冰的声音悠悠地回荡。房间里没开灯，但是整齐摆好的鞋靴却说明了小主人早已经归家的这个事实。
到底是，怎么了？
孔明抬起头，目光瞥向复合双层楼上的小屋，逐渐又变得复杂起来。
“伯约。”
他喊了一声，随手扯松了领带。
“伯约？”
久不见回答，男人又唤了一声，人也随着走上了楼梯。
没听见？
孔明心中有些纳闷，一步步走近了养子的房间。出于互相信赖的教育方针，男人对于姜维的私人空间并没有加以干涉。就像是现在，他也是走近先敲了敲门，问道。
“伯约，在么？”
透过门上的小气窗，他看到男孩抱着那个小怪物的布偶一动不动，坐在床上。
这是……莫非是不舒服？
孔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拧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伯约，不舒服么？伯约……”
男人推门而入，本来只是极细微的举动却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应。姜维唰的窜了起来，好像做错事一样，目光尴尬地看着对方。
“……老，老师……”
他的嗓音有点哑，黑幽幽的瞳子仿佛漩涡，要把男人整个儿给吸进去似的。孔明不自觉地咽了咽，才接着问道。
“伯约，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尝试着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替他想了个比较能解释的缘由。
“不是的……”
男孩此刻说话的调调都是耷拉下着，就差跟小狗一样呜呜地叫两声了。
“老师，我……”
姜维我了好几下，就是哽着一句关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
他走近些，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揉了揉样子满头松软的发丝。
“是在学校里碰到不开心的事了？”
男人状似和蔼可亲地询问着，心底却在唾弃自己伪善的外表，以及肮脏的欲望。
不行，不行……
孔明握紧拳头，指尖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疼痛，刺激着他半摇半晃的理智，头脑中的酒精开始慢慢地挥发，蒸腾出一副俊俏的摸样，跟自家的孩子并肩走在一起。
不对！
男人突然一把抓住姜维的肩膀。
“伯约！”
他猛得凑近，惊吓之余涌过来的是浓烈的酒味。男孩天生就对酒精敏感，偏生这个精明绝顶的爹眼下却糊涂了起来，直到对方不适地拧懂眉睫，他方如梦初醒。
“抱歉。”
他放手抽身站了回去，两人之间又忽然划开了一道鸿沟。
一声道歉孔明并不觉得如何，然而听在男孩耳中却完全变了调。
自始至终，老师与我……
之间永远隔开着一层永远无法逾越的……
“……别走，老师……”
也不知道他哪里涌起来的勇气，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袖，猛得把唇贴到了对方的嘴上。温润的触感仿若梦幻，在自己的肤际化散开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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