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颍川别院客 |
2013-04-04 11:50 |
【无双衍生】【曹郭】断章二则（短，完结）
灵感来源357魏传以及魏传If，可能在理解和解读上会有所偏差，敬请各位包容。
最初是因为Ask上有人点段子所以写了两段，发现刚好算是两个不同的结局走向，所以就合起来发吧。
一则
赤壁之战曹军大获全胜，按照通常的情况来看，主公曹操又将是通宵达旦地摆上宴席，醇酒美食，漂亮的舞姬，觥筹交错，鼓瑟吹笙，以犒赏大军连日征战的辛劳。毫无疑问这项的提议者绝对是曹操所宠信的天才军师郭嘉，不如说这种风气会在治下严谨的曹军中开始盛行，几乎就是郭嘉到了曹营以后，这使得向来循规蹈矩的陈群每每看见，总要不舒服上好几天，以至于他几乎那么长时间以来都非常不待见郭嘉，哪怕在那位生性随和的军师大人获得众人一致认可之后，他也宁可闭门不见，一声不吭。曹操对此毫无异议，陈群若上表参郭嘉，他就赞叹陈群为人耿直治军有方，但上表的内容却一字不读随意放着，继续放任郭嘉在军中“横行”。所以，曹军诸将乃至走卒都知道，曹操相当中意郭嘉，对于这位正值意气风发的年轻英杰，不仅言听计从，甚至可以说有着近乎于宠溺的包容力，任由他洒脱不羁，放浪形骸。
不过今日的酒宴上，这位年轻的军师却不见踪影。好酒，美人，他向来都是不甘落于人后，他从来都能忘记自己疾病缠身的体弱却依旧爱记挂这些，按照他的意思，似乎是人生苦短更要及时行乐，这简直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又病痛发作只能跟病榻缠绵了。曹操也不太放心，派人去寻，回来却报他的军师也不在自己的营帐，好像是心血来潮玩的把戏，把自己弄个不知所踪。有时候曹操也会想，郭嘉还在他的身边，这件事简直如同梦幻一般，他虽不露声色，却每时每刻都惦念着这人，生怕对方一下子就消失了，就如同在美梦中清醒，无限惆怅。每每思及此处，他都得虚惊一场，于是此刻也便再也坐不住了，嘱咐了曹丕两句就出了大帐去寻郭嘉。
离开了喧闹的人声鼎沸，行至幽静之处，他们本就临水扎营，月色落入水面之上泛着粼粼波光，煞是好看。远远望去，前几夜的火光再也难觅踪影，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而他不过是趁兴而至的旅行者。走了两步，就隐约看见水边站了个人，如同洗尽了铅华，凡尘不染，他微微仰着头，像是享受着水上吹来的晚风，然而隆冬之际，寒风刺骨，他这般衣衫单薄，曹操总觉得他又得大病一场。
那个人自然是郭嘉，他那个向来享受软玉温香芳醇美酒的天才军师，但好像每次经历一场惊天动地足以青史留名的大战之后，他却爱远离喧嚣，选择独自一人享受这无边寂寥。曹操承认他看不透郭嘉，他对他来说，就像一场难解的谜，他的军师享受着战争的乐趣，甚至并不在意胜负，若是过程精彩亮烈，他就会兴奋地如同孩童。但他总是能取得胜利，他善测人心，每有建言所言之事皆是惊世骇俗，自古人心难测，于郭嘉而言却不过是简单的游戏一场。这样的人，心有七窍，玲珑剔透，又岂能是轻易能明白？
“奉孝。”曹操走了过去，郭嘉闻言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他很快便向曹操行礼，那双眼总是带着明媚的笑意，目光清澈，如同一湾碧溪。他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却越发显得清越低柔，像是含着春风，温暖人心。“这可是为你开的酒宴，你怎么独自在此？可是身体又感不适了？”
“只是胸口有些气闷，现下已经好多了，多谢主公关心。”郭嘉笑意盈盈，眸子明亮，虽然在月色之下，看起来比平常要苍白些，但看起来很是精神，的确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模样，曹操总算放心了。但不免要叮嘱两句，他对郭嘉的身体的在乎，比郭嘉自己还要在意。“我又怎么会在此地倒下，赤壁之后，主公正需乘胜追击，待他们尚未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取得完全的胜利，我还要为主公效力，自然会更加爱惜身体。”
“如此便好。”曹操点头，“奉孝之才，实乃孤之至宝，这次赤壁之战，洞悉敌人奸计，才使得我军大获全胜。说来，奉孝还没有向孤讨要奖赏，单单是这犒军宴席实在不足以嘉奖你的功劳，说吧，只要是奉孝想讨的，孤全都应允了！”
“这嘛……”只见郭嘉半瞇着眼，一如他平日算计他人时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孩子气的表情，那么地得意，好像又有谁要倒霉似的。曹操倒是不在意对方偶尔的小玩笑，他纵容郭嘉已是曹营皆知的事实了。只听郭嘉沉吟半晌，慢慢说道，“主公你看——”他指向江面，江水奔腾，波涛滚滚，目之所及，水天一色，但曹操当然知道他所指为何，那便是南方，赤壁之后，曹操派遣大军趁胜南下，待稳固江防之后，他也要率余下部将紧跟随后，若能打下江东，同时兵进西蜀，那这片大好河山便将握在曹操一人的手中。郭嘉所指的，正是这个天下！“我要您霸业一统，让曹魏的旌旗遍插中原大地每一寸土地，登临天下，万民归心。这份嘉奖，您愿意给我吗？”
郭嘉一字一句，彷佛皆具魔力，随着他轻轻一指，目光所及之处彷佛已经是另一个崭新的时代被开启，以力量与义理统治的天下，飞扬着曹魏大旗的天空，又将是怎么样的光景？顿时，曹操也感到了一阵热血沸腾，“好！孤许你，江山万里，与卿共赏。”
二则
荀彧是从贾诩口中得知郭嘉病逝于征讨乌丸的途中，但并没有任何出乎意料的感觉，只是无限怅惋。自他向曹操举荐郭嘉的那天开始，他似乎就被迫地等待着这一天的来临，可真的是太快了，郭嘉出仕才二十七岁，转眼不过十一年，他为曹操制定的实现霸道的谋略才展开到一半，怎么就忽然撒手离去了呢？他出神许久，悲恸仍然盘桓在他的内心，长叹了一声，他只好向贾诩问道，“奉孝临终，对主公有何建言？”
“呃……”贾诩一脸为难，看得荀彧一阵不解，他还以为又是郭嘉玩的小把戏，将最后一条留给曹魏的计谋秘而不宣，但贾诩想了一下，还是告知了他实情，“他劝了主公兵贵神速，轻兵上路，方能出奇制胜。之后……唉，我也不知道主公怎么想的，他听了奉孝的话，的确也这么做了，本来奉孝也要随军，可他实在熬不住从马上摔下来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军医认为他已无力回天，我本要劝主公多留一阵，等奉孝醒来，见他最后一面，结果主公倒好，一声不吭上马拔军。后来奉孝醒来，我只好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他也不在意，只说主公日后拜托我们了。当晚他就去了。”
“你是认为，主公对奉孝，太过无情了？”
“倒也不是。”贾诩摇了摇头，“主公平日如何待奉孝，咱们都看在眼里，绝无‘无情’之说。总之，嘛，就是觉得这两个人打哑谜的，实在不够意思。临了寻我们这些的乐趣，奉孝真是……真是个奇特的家伙。”说着，贾诩不知道怎么眼眶也竟然有些发热，便扭开头看向外头来来去去的将士。
“这不是哑谜，而是主公不能回头，征战在即，他不能因此而分心，不能因此而致使士气低迷，不能因此而辜负奉孝一片心血。他必定要夺取这一战的胜利，才能回报这份生死相托，国士无双。”荀彧想了想，也许主公也明白，至此一别，再便是生死无话了，他纵然心怀天下，刚毅决绝也不可能不为此伤心，他是那么地喜欢着郭嘉，喜欢得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有他相伴，谈论天下大事，当今时势。他怎么可能可以忍受失去了郭嘉？但他即使为他悲伤为他流泪，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等着他在他的霸道上越走越远，开辟新生的时代，甚至包括郭嘉。所以，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候有所懈怠？
“看来我们的主公，也实在不容易啊……”听荀彧这么说，贾诩也情不自禁地感慨起来。但既然如此，他们都不应该沉溺在悲痛之中，得迅速振作起来，才对得起离开了的郭嘉，想到这里，贾诩又道，“好吧，为人臣子就是要替主公分忧，我也没有时间在这里悠闲了，得拿出点干劲来，否则，就愧对奉孝的托付了！”
闻言，荀彧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搭话。
后来，曹操上表，追封郭嘉，他说郭嘉平定天下，谋功为高，不幸短命，事业未终，所以“追思嘉勋，实不可忘”。私底下却写信与荀彧说，追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根本已经再无意义了，还说“天下相知者少，又以此痛惜”。荀彧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他，就没有回信了，不久之后，曹操又派人给荀彧送了封信，又说“追惜奉孝，不能去心”，还告诉荀彧当初谈论天下之势，郭嘉意欲南下，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这等忠义，他又如何忘得了。荀彧见信，字字如泣，可他除了叹息又能如何？谁也找不回来，那样的一个英奇军师，那样的一个不羁鬼才，末了他只好回信跟曹操说，昔日他向曹操举荐郭嘉是深知曹操爱才必会重用，这样郭嘉的才华与能力才不会被埋没，又说曹操礼贤下士，亲自造访郭嘉，两人一夜相谈，郭嘉也认为曹操是他一生知己。最后他在信中转述了后来郭嘉与自己的对话，他还记得那时郭嘉与他谈起曹操的时候笑得十分开怀，就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那双眼睛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正是因为知道命不长久，所以才会尽情作乐，但是在遇上了这世上唯一的知音之后，我就觉得，我能把生命中余下的时光都交给他了。』
荀彧想，既是知音，想必曹操看到这番话也应当会想通的吧。果然，之后曹操再也没有与他写信追忆郭嘉，他们又开始在信里议论和审度当今大势，以谋天下。不久之后，曹操挥师南下，也拉开了赤壁之战的序幕。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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