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烟 |
2013-05-13 20:49 |
[首发][权逊民国架空]七月十四(5.31十四楼完结)
阿容容酷爱来收礼!我终于扔出来了~\(≧▽≦)/~ 昨晚上跟你们聊完之后鸡血千字,突破了瓶颈…… 原定4000内的短篇,字数爆表是硬伤【一脸血 最初灵感来源于《狙击手》。一直在想文轩为什么会这么多疑,除了职业因素和对敌人的憎恨,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于是开始琢磨是不是因为曾经受到信任之人背叛,所以才……【脑补够!】但是请相信我,整篇文跟《狙击手》的剧情没有一枚袁大头(雾)的关系…… 很萌民国衍生,可惜文似乎很少,迫不得已只能自己动手【渣文笔自粽…… 近代史捉急,军衔官职都是瞎凑巴的。如果有BUG大家无视就好〒▽〒 地名什么的相信大家都能看出痕迹,把年号改成街道名我真是怂到家了Orz 历史上伪政府是在南京成立的,文里做了改动,反正是架空【这不是不负责的借口…… 推荐歌曲《七月十四》。 我又话痨了……上正文!
男儿生天地间,昂藏七尺,不求虚名传世,惟愿死得其所。以此躯铸轩辕魂。空叹说一寸山河一寸血,凭谁哭十万青年十万军。 ——题记
上·破阵子
西元1943年。夏。
建业。赤乌大街。
老旧的立式西洋钟慢吞吞地响了十七下,撞击声从底座的音箱荡开来,传至咖啡馆每个角落,低沉悠长。玻璃表盘里镀铜的指针缓缓定格在罗马序号Ⅴ上。
陆逊将小银匙伸入细瓷杯中悠悠搅拌,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穿着精致旗袍的妖冶女子从俱乐部侧门钻进去,眉间有掩不住的倦意。下班的职员倚着路灯等电车,手中刚买的金融报纸上用大篇幅分析近日股市行情不大乐观。黄包车车夫扯起肩头粗布巾擦把汗,继续点头哈腰地招揽客人。目光划过街西尽头那座明显加高了围墙的院落时,略停了一瞬,又立刻移开。
这座院子如同戒备森严的监牢,与这个繁华流金的街道格格不入,显得格外突兀怪诞。而周围的人却都已见怪不怪。陆逊在这坐了近两个钟头。期间,院子东南角上的哨兵换了四次,隐藏在院落东边高楼上的暗岗换了两次。
【于公馆向来防守严密,平日极难找到下手机会,局中派出几拨暗杀人员都无功而返,甚至有组员遇害。但据情报组所截获情报,下周日会有伪政府特派员到建业视察,届时将在于公馆接待。当地所有伪政府官员及富商大贾都会参加,到场人员鱼龙混杂,你可以趁机潜入,伺机下手。老板对此次行动颇为重视。陆组长,万事小心。】
陆逊再抿了口杯中咖啡,将一张纸钞夹在酒单中,起身离开。
开门的瞬间,湿热的空气混杂着各种气味噪音扑面而来。似乎一下子堕回了喧嚣浮世。远处码头的汽笛长鸣,时时提醒着人们,如今这样一个朝不保夕的世道。
陆逊转身向东,快步消失在人流之中。
## 暮色四合,夜幕笼罩大地。街边华灯初上,映得穹顶星河都失了光芒。
往日里紧闭的于公馆大门今晚却大敞。衣冠楚楚的男人们挽着女伴,从一辆辆豪华轿车上下来,昂首阔步地迈进那扇雕花铁门。
站在门口迎客的管事远远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走来。斯文俊雅,气质清华,迥异于寻常宾客,不带一丝商人的铜臭或政客的圆滑。
管事接过名帖,古色古香的素笺上印着两行简洁流畅的行楷。
夷陵银行总监事 陆议
管事自然听说过这个“夷陵银行”。吴郡新近崛起的企业,其背后的靠山是陆家。陆家在吴郡是大族,族长多任商会会长。听说陆家还与洋人有生意来往,商界多少老牌都争相结交,连陈司令也对其礼敬三分。倒真是占尽了风头。管事暗自赞叹,这个俊秀温雅的年轻男子竟是夷陵银行的总监事,果真是后生可畏。
年轻人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吟吟道:“敝行近来俗事冗杂,董事长难以脱身,特命在下前来赴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于局长笑纳。”
管事忙恭恭敬敬接过礼盒,命人送他进了主楼大厅。
年轻人自然就是陆逊。
【于奉涛此人狡诈多疑,从不连日在一个地方留宿,建业城中除了于公馆还有许多密宅,行踪一向诡秘不定,可谓狡兔三窟。幸而此次宴会他是必定出席的。我们手里有于公馆的布防图,只是年逾日久,于公馆建筑近年又翻修过数次,图纸略有偏差也未可知。陆组长,此次你定要亲自探察清楚再伺机而动。】
于公馆是之前此地某个大军阀的本宅,原本是中式的风格,可那军阀的姨太太却是个留过洋的。为了讨爱妾欢心,硬是生生地教人辟出了一片西式建筑。
穿过两道月门,过了前院,迎面就是一幢气派的白色大理石二层洋楼,宴会便在一层大厅内举办。主楼两旁是打理得当的小花圃。绕过去,再穿一道院门,后院是幢三层的中式小楼,一层多为书房、会客厅,二层是起居室,顶层其实是个小阁楼,用来置放杂物。后来军阀在火拼中败亡,此宅便数度易主。
建业自古就是个枢纽要塞,必争之地。伪政府建立后,便设重兵镇守,许多人私下里都把建业叫做陪都。于奉涛先前就是当地的望族,投靠了伪政府后,近水楼台,将这院子占为己有。又因着谨小慎微的性格,在院中设了许多岗哨及防御设备。这几番折腾下来,将好好一处宅子搞得不伦不类面目全非。
陆逊边往内院走边在脑中梳理之前所收集的资料。
酒宴尚未正式开始,但形形色色的人等已然到场。衣香鬓影,歌舞升平。
陆逊虽在档案处见过此次参宴人员的照片,可这些人却并不认得他。于是索性走到厅堂角落的桌旁寻了杯香槟,借着低头品酒的空当,仔细观察厅内众人。正当他凝神搜索今晚目标时,一个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过来同他打招呼。
能进到这扇大门的人已然不可小觑,更何况这些在商场政界打拼多年的老狐狸。陆逊虽是生面孔,可如今这个风云莫测的世道,换人比换衣裳还快。保不准明天一觉醒来,哪个指点江山的豪客就音讯全无,而哪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就站在了风口浪尖处手执牛耳。
陆逊暗自将眼前人和那些脆黄纸页上的照片逐个对比,面上微笑着和他寒暄客套。送走那人,又不断地有人来同他攀谈,听闻他是夷陵银行的总监事,更是表现得比台上戏子还要精彩。脸上三分惊讶,三分欣赏,三分艳羡,再添上一分丝毫不招人厌烦的恭维,被揉成十分的恰到好处。奉承话说得浑然天成。你来我往间,熟稔得仿佛相交已久的老友。
陆逊心里发笑,站长教人给自己做的假身份用起来还真是颇为顺当。
他不厌其烦地同来人周旋,侃侃而谈,仿佛真是一个来寻找商机开拓商路的企业家,尽忠职守,毫无破绽。
就在此时,大厅中央悬挂的水晶吊灯转暗,一束光柱打在厅前主持台上。舌灿莲花的主持宣布宴会开始,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又开始宣扬歌颂那套共荣论调。台下人配合地鼓掌。
陆逊冷眼看着这一厅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国破山河在。这话一点没错的。
他将目光锁在二楼回廊的两名男子身上。伪政府的军装,以及,将级肩章帽徽。
半晌,台上的前奏终于转入正题。主持满面红光地道,有请于局长和张部长为大家讲话。一直被陆逊暗自观察的那两名男子自楼梯转下,其中瘦高身材的那个微笑着走上台来。
男子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止住满场掌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无非都是盛世太平百姓康乐云云。说了几句,另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又晃上去,话题亦是大同小异。继而二人便道公务在身,上楼去了。众人心领神会,主持继续活跃着会场气氛。
陆逊稍等了片刻,没有继续听下去,搁下手中香槟,走出大厅。门口管事见了立刻迎上来,陆逊借口不胜酒力,先行离席。又客套几句,便即离去。
挺拔的身形渐渐模糊在影影绰绰的摇曳树影间,最终没于拐角。在无人注意的巷子深处,绕了几圈,又回到于公馆院墙外围。
于公馆高墙四角皆有岗哨把守,且与周围建筑都隔着数米的距离,几乎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孤岛。唯独西北角墙边有个通风口与外界相连。陆逊在研究建筑图纸时发现了这个通道,却不知是否已被封死,只能现场查探。
通风口修在西北角瞭望台的下方,正好是个视觉死角,不易被发现。陆逊掐着时间躲过探照灯和岗哨的巡视,潜至瞭望台下。瞭望台距地面四米左右。
陆逊将衣领最上的两个扣子及袖扣解开,蹬着凹凸不平的砖缝,悄无声息地攀援而上,矫若灵猫。一手抓紧瞭望台底部铁栏,另一只手隔着通风口的铁栅栏探进去摸索,轻轻地将几乎锈死的栓锁拨开。通风口不是用来过人的,空间自然不大。陆逊缩着身子在里面匍匐,极其逼仄,前进一寸都十分费劲。幸而这道“路程”并不长。通风口另一端的尽头在于公馆后院小楼的近旁,洞口有株梧桐。攀着树枝跃下,躲过了院内的岗哨,直奔目的地。
陆逊伏在后院的阁楼上。从他此时所处的位置来看,两点钟方向30°俯视,恰巧可以将内院里洋楼二层的情景尽收眼底。于公馆的建构图他已烂熟于心,即便有些小地方做了整改重建,可大型建筑基础毕竟还是原样保留。这也便于他推算出一个最合适的窥察地。
有两人倚着露台栏杆把盏欢言,正是陆逊此行目标。距离太远声音无法传至,陆逊只能靠唇语读出他们的谈话,一瞬都不能分神。
瘦高男子笑着同身边的人闲聊:“部长是第一次来建业罢?建业的风景可是极好的,数朝古都。明日派人陪部长去嘉禾巷转转,那里有许多可口的特色小吃。近旁就是蒋山。据说是数代之前,一位乱世雄主的陵墓,都已上千年了……”
大概是要下雨了,空气中飘散着新鲜泥土的气息。这个季节的建业总是这般多雨。沉闷潮湿,好容易搅起一丝气流,却总裹挟着热腾腾的水汽往人身上扑。若是痛痛快快下场暴雨倒也好。
院落里嶙峋的树枝被灯光打在地上,照出狰狞丑陋的影。偶尔被风吹得簇簇抖动,如同西方经文中来自地狱的恶鬼,张牙舞爪。四周都是堆放的杂物,尘埃遍布,一个小动作就能搅起烟尘万丈。陆逊鼻尖上缀着一滴汗珠,微微发痒。他却依旧纹丝不动。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背上。
两人说的都是些闲话,并没有涉及到什么军事机密。这点陆逊也早就料到,那种东西本就应该关起门私下里来往,生怕隔墙有耳,更遑论这幕天席地。反正他此次任务只是暗杀,收集情报不是他的职责。陆逊边读着唇语边暗道自己运气好,瞧这对话,于奉涛今晚是要留宿在于公馆了。也省得他再跑一个地方,多一番折腾。
## 于奉涛恭敬地送张部长去客房歇息,心满意足地回了后院。
把这位特派员伺候舒服了,自己的前程自然也是一片大好。他这样想着,有些不可遏制地兴奋,以至于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真是值得庆祝。甫一进屋,他就拿出酒橱里珍藏的葡萄酒。倒入高脚杯,手腕轻转,看宝石红的液体在剔透的杯中轻晃出漩涡水纹,如同今晚舞女身上裹着的丝绸礼服。然后停下手,凝视杯壁上缓缓滑落的“泪滴”。他虽不懂挂杯的精髓,但若能附庸风雅一番也是好的。
轻抿一口,喟叹出声。果香和酒香在舌尖纷纭迸散,糅合一处却又层次分明,如同一场精彩的味蕾盛宴。
他正陶醉于葡萄酒带来的美好享受,忽觉身后凉气袭来。冷风激得他清醒了些,回头看去,原来是落地窗滑开一丝缝,织锦窗帘随风轻颤。他皱皱眉,八成是仆人们打扫的时候没关好锁扣。他又笑笑,放下警惕,过去合上窗扇。心情很好,于是也不打算计较,顺带感慨一下自己真是个体恤下人的主子。
大凡坐到这个位子的人,都足够小心警惕。尤其是对自己的命。“命”这种东西,一旦丢了,可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惜的是,也许是他今晚太过高兴,失了平日的警觉。下一刻,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已经立在他身后。他只觉得一道寒冷彻骨的硬物紧贴着自己颈动脉,金属的杀伐之气透过血液流遍全身,教他动弹不得。来人的另一只手捂住他口鼻,他还未曾呼喝出声,颈侧一凉,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涌出。
这是于奉涛这辈子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从自己脖颈流出的鲜血混杂着跌洒一地的葡萄酒,汩汩不绝。这声音教他想起了昨日看的那份《建业时报》,上头提到前个月一群学生兵陷入敌军包围后集体投河殉国。他还曾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们愚不可及冥顽不化。他们投河前喊的口号是什么来着?
——但愿黄河水长啸,不求马革裹尸还。
他似乎还想提起嘴角笑一笑,可终是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陆逊看着倒在地上的于奉涛,快速回想一遍原定的脱身路线。于公馆守卫外紧内宽,只要顺利潜入,出去就不是什么难事,躲过暗哨从墙头翻出就好。
至此,一切顺利。
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局座,日间你命我准备的文件已备齐了。”
陆逊低咒一声,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就这么凑巧。难道是之前好运透支太多?他快速地将尸体拖到床上,用丝绒被掩好。抓起桌布将地上碎玻璃包好扔入纸篓。扯紧窗帘,跑到阳台,从外闭死窗子。整个过程十秒内完成,悄无声息。
门外询问一声高过一声。
陆逊纵身跃下,落地时微微下蹲,卸去冲力。迅速探查四周环境,小心翼翼躲过不时扫来的探照灯和暗哨,沿小径跑至院墙边。躬身躲在墙下,压着喘息,心内掐点默数,然后蹬着旁边树干几步翻上墙头。纵身跃上的一刹,探照灯恰好自他身后滑过。片刻不停,右手一撑,翻出院墙。才奔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公馆警铃大作喧哗四起,探照灯向地面扫出一道道惨白的光柱。沉闷的脚步声紧逼而来。
于奉涛的尸体终于被发现了。
【建业晚间戒备森严,寻常人出不得城。城南黄龙门近旁的神凤巷内有一家‘周氏布庄’,是我们的秘密接应点。你完成任务后便去此处。暗号是三短三长三短叩门声。到时掌柜的会将你从店内密道送出城。出去之后,西南七点钟方向,距密道口不到二百米,有片野梅林,我们会安排特别班组员在此接应,送你回吴郡。】
陆逊心念电转,一咬牙,转身向北跑去。
不时有子弹带起的“嗖嗖”气流声划过身侧。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去刻意躲避,只能凭着速度甩掉追兵。
跑了数条街,身后的脚步声依旧穷追不舍。陆逊拐进一处小巷,停下来狠喘了几口气,忍住腰侧火辣辣的痛,退后几步助跑借力,猛地蹬上灰砖墙,跃到近旁的房檐,消失在屋影之后。
伏在屋顶,静待脚步声在巷中逡巡许久,终于继续向北而去,渐渐远离。陆逊长舒一口气,凝神观察自己所处之地。一幢老式楼房,围墙圈出小块院子,底层大门上拴着的铁锁似乎已彻底锈死。木质扶梯从东南角的青石阶沿墙斜伸上来,连着二楼回廊。回廊凌空而建,如同古栈道一般。
虽然不大合时宜,但陆逊还是在心底默想,这比于公馆那个不伦不类的建筑风格着实好了太多。他小心翼翼攀下屋檐,落在二楼的露天回廊上,身后是一扇乌沉沉的油松木门。犹豫一瞬,还是从袖中掏出一根细铁丝,向锁孔捅去。
若是陆逊能提前知晓这扇门后有什么在等着他,也许他宁可去面对刚跑远的那群人的枪管。
——tbc——
这个刺杀实在是略草率略容易得手了【你也知道? 但我觉得真正困难的应该是准备工作,把准备工作做好,剩下的行动就直接按计划实施了,虽然准备工作我也没写出来【那你在写什么? 不过人家是来洒狗血的,剧情无能【说了这不是借口…… 这章权仔神隐……求不被祥瑞……
[注]:学生投河事件借用六六战役。此次战役发生在1939年,这篇文设定是43年,略改动。关于该战役“八百西北军投黄河”真伪有争议,但据调查应该属实,只是人数不一定是八百。不管怎样,还是向那些靖边止战保家卫国的儿郎们致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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