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求不得
(开始完全瞎编了,请大家和我一起暂时把脑子扔了预警。不对任何历史人物的形象负责究极预警!)
【您的好友小老虎已重新上线!
一大批陌生人即将排队上线!】
孙权抬起手背,抹了一把顺着额角流淌下来的热汗,他呼吸愈发粗重,深一脚浅一地跋涉在泥泞林沼之中,步子也踉跄起来。
但是他既不敢打开头顶的照明灯,也不敢停下。
他背着的那个人微微一动――只是松了松环住孙权脖颈的手臂,便引来孙权一阵欣慰,他终于醒了,孙权想。
那人俯在孙权背上,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累了,把我放下来,歇会儿吧……”
带着些微温热的湿意透过便装布料,由脊背处渗透进来,孙权知道对方腹部的伤口又在流血。
他有些害怕,急忙努力走的更稳更快些,道:“我没关系,你不要睡,我很快就带你找到我大哥了,他一定会帮你。”
雾霭沉沉中,孙权没有等来任何应答,若不是对方又细又凉的呼吸正刀子般一下下戳在他的后颈,他几乎以为自己背着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孙权强按心中惶然,两手托住对方大腿将体力不支的人背的牢些,再试着小声呼唤那个人的名字:“陆伯言,你能听见吗?你醒醒,陆伯言……”
仍旧无人回答。孙权紧咬下唇,低头艰难地辨认上山之路,周身汗水渐渐消去,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今夜之事不堪回首,恍若噩梦一般。
…………
几十分钟前,他背靠大树不敢出声,指尖发麻、两股战战,手心里攥着一把粘腻的冷汗,等到那个长得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怪物走远,他才重重喘出一口气,滑坐于地,重新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没过多久,他突然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般跳将起来——小鹿跟那个人在一起,现在一定很危险!
孙权顾不得捡拾掉在地上的手杖,当即便向对方消失的方向追去。他渐渐冷静下来,明白自己不该躲藏。他本应有十足的自信,只要他本人站出来,一切乔装和谎言都会不攻自破,陆议定能认出哪个才是真的孙权!
他又急又气,恨不得将那个胆敢伪装成他的家伙吊起来打,同时脚下生风,默默祈祷陆议和孙策他们千万不要已经受骗限于险境。
可天公偏不作美,夜间的山路已是幽暗难行,此刻竟还飘起雾来。
孙权全力追赶,但还是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他只能茫然地放慢脚步,茫然地举目四顾,茫然地……
茫茫浓雾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枪!
身后不远,有人闷哼一声。
又是谁?孙权屏息凝神,极轻极缓地移动到身旁那颗苍天古树之后。一阵仓惶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却在即将经过他藏身所在时重归寂静。
孙权紧张得有些缺氧,他通过鼻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谨慎地迅速探出头,向后看了一眼。
夜深雾浓,哪有半个人影?
孙权鼓起勇气,亦十足小心地转身,离开古木,往方才有响动处蹑足行去。刚刚走了一步,就在他耳后,仿佛贴着他的肩踵,突然响起衣料摩擦带来的细碎声音!
有人就候在他方才躲藏的大树另一侧,静立许久只等他自己走动露出破绽!孙权大惊之下就要尖叫出声,那人用沾满鲜血的手掌挟着刺鼻腥味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一柄尖锐锋利的刀也已抵在他腰间。
“别出声!”那个人的声音又低又急,虽是警告但听不出几分威胁,刀尖随着他的手一起微微颤抖,不是太过虚弱就是太过紧张。
孙权闻言却登时卸下了伺机反抗的力道。这个声音他无比熟悉——正是陆议!
他顺从地安静下来,好让陆议省点体力,满心都是叫陆议不要害怕,是他在这里,快放松下来让他看一看身上的伤。
哪怕浓雾重重夜色深沉,哪怕仓促相遇只见背影,陆议也该认得出孙权。可是他此刻只是用颤抖的手握着刀,拿住孙权要害,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拖着他躲在树后,好像自己稍不注意,孙权就会大喊大叫,引来敌人一样。
孙权满心疑惑,但并没在这件事上疑惑多久,因为他很快就陷入了更大更深的震恐疑窦之中——
几分钟后,又一道人影从不远处走来,这个人单手提着一支电磁步枪,点亮头顶探照灯让那明黄的光柱左摇右晃,十分有恃无恐。
“我知道你被我打中了,我也知道你没枪没药。”那个人开口讲话,语气是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松快意,看起来对能否追查到陆议的行踪并不甚在乎,仿佛陆议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然后,那人笑了笑,关掉了头顶的灯,就像应付完了一个并不要紧的任务,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渐渐走远了。
孙权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只觉得心脏坠在胸口,每跳一下都疲累无比。
那个拿枪伤人的人,细腰长腿高挑瘦削,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还会是谁?
陆伯言被剧烈的疼痛感从一场支离破碎的梦境中唤醒,有那么一会儿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他先是听到什么人近在咫尺的沉重呼吸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这个人背着走。
他想起来了,自己身处一颗该死的外星。
他逃亡半夜,又受了枪伤,挟持孙权隐匿行踪已经是勉强为之,大敌离去后精神松懈,当时便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就跌倒在地,折叠刀也被孙权夺在手中。
孙权脸上蹭着他的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犹疑和提防。陆伯言疲惫不堪,索性闭上双眼,全心全意地艰难喘息。鲜血从他捂住伤口的指缝间流淌出来,他心知自己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里一定十分可怜。
实际上陆伯言此刻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虚弱,但据他所知孙权是个惯会心软的人,纵然面前这个不是同自己有肌肤之亲婚姻之契的那位,并且这个人显然也看出了自己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陆议……可他依然还是孙权,比起纵身相搏,萎顿卖惨大概更加有利。
果然,孙权沉默半晌后便将折叠刀收了起来塞在登山短靴中,取出止血喷雾和纱布,蹲下来替他处理伤口。陆议咬着嘴唇专心忍痛,在孙权叫他抬手的时候也做配合。
他听到这个温柔得有点过分的孙权问了一句,你还能走吗,我们得上山去。他点了点头,孙权立刻扶起他一同前行。山路幽暗寂静,而超出陆伯言预计的是,自己很快走不动了,踉跄着直往地上滑。
最后,孙权把他背了起来。
他的意识昏昏沉沉,目下被疼痛激得清醒过来,感到自己伤口处被撕裂的两片肉随着孙权的行动在不停摩擦,温热的血从那里淌出来。
“喂……”他动了动扒住对方衣领的手指,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细若蚊蝇。
不过孙权确实是听到了,因而他停下脚步,偏头有些欣喜地问道:“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陆伯言又歇了片刻,有气无力地道:“……想……想喝水……”
孙权短促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轻轻将陆伯言放下来,让他靠着树木坐好,从自己怀里摸出了水瓶,拧开盖子后递给他。陆伯言接过瓶子时手都在抖,孙权生怕他拿不稳,于是伸手帮他托住瓶身。
孙权道:“只有这么多了,你慢点喝。”他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嘴唇,又道:“算了,你都喝掉好了,免得我带着它很沉。”
陆伯言一口气补充了200多毫升的水,精神稍济,低声说了句谢谢。
孙权稍微休息了两三分钟,站起身走开了几步。
陆伯言抬起头看向他,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彗星已经运行到了天幕中央,为山林增加了一点聊胜于无的星光,浓雾仿佛消散一些了。
孙权回过头,对陆伯言道:“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只是想要爬到那边那棵比较高的树上,看一看还有多久的路要走。”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陆伯言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在心里想,唔,他也会爬树,也是个不老实的……
尖锐的疼痛在淹没他的同时,也使他对其他事物的感知变得麻木且迟钝。他垂下头,看到自己被血液染上了一大片深色的衣料,第一次生出,也许我就要死了,这样的念头。时间的流逝变得极慢极慢,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他觉得非常困倦,而孙权迟迟没有回来。
就在他将要睡着的时候,孙权赶了回来,摇晃他的肩膀把他唤醒,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看到他醒来以后又快速眨了几下,像是松了口气。
孙权道:“我才不过去了十多分钟,你怎么又要睡,你坚持一下,好吗?振作点,我们离山顶不远了,我哥他们应该就在那里。”
陆伯言道:“……你应该……抛下我的。”
孙权立刻道:“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可你明明知道我……我根本就不是你那边人!”陆伯言因情绪激动和体力不支而有些气喘吁吁,他的眼底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执着执拗地盯着孙权。
孙权也没料到一路上看起来都很柔软脆弱的人会突然锋芒毕露一语中的,他皱紧眉头,沉默了片刻,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
“是,我知道。我上山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我自己,我还当是别有用心的人伪装成我的样子,可是后来,我又见到了你和那个追着要杀你的疯子。你和他都不是我的小鹿。我在吴郡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乱序彗星和平行宇宙的理论,那时候我没有用心,当成是个猎奇故事……只怕今天就是故事成真了吧。”
陆伯言打断他问道:“所以呢?”
孙权坦白道:“你不是机械也不是怪物,你是活生生的人,我没法丢下你不管。也许是因为……我的小鹿现在也跟另一个,另一个孙权在一起吧,我希望那个孙权也能好好对他。”
陆伯言长长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那个疯子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他自己回答道:“因为,有可能,身份相同的人里面,只有一个能在彗星陨落以后活下去。”
孙权怔了一下,道:“我知道。”
“你知道?”陆伯言十分不解:“你不想让你那边的陆议活下去麽?”
孙权道:“当然想,但我觉得不至于像你说的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陆伯言默然不语。
孙权蹲在他身边,道:“来吧,我背你走。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营帐,治你的伤。”它一直在流血。
陆伯言不再讲话,顺从地伏在了孙权背上。
孙权背起他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陆伯言安安静静地闭目休息,孙权的冲锋衣防风保暖,蒸着满身热汗。陆伯言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生命蓬勃温暖的气息,只觉得异样安心,非常想睡,连伤口的疼痛也越飘越远,变得不那么尖锐真切,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庐江城里,母亲一边用脚踩着妹妹的摇篮摇啊摇啊,一边亲手为他们小孩子的衣服绣上清丽精美的陆氏家纹,他伏在母亲膝头看了一会儿,便生出困意,眼神越来越迷离,母亲担心他贪睡着凉,温柔地唤他,阿议,醒一醒,不要睡……
“……醒一醒,不要睡。”孙权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一样,陆伯言费力地睁开眼睛,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陪我说说话吧,这样走下去我会无聊死的。”孙权拽着他的精神不让他再次沉入那片混沌黑甜的大海里去,绞尽脑汁道:“我们两个的世界有点不一样,是不是?你和小鹿特别不同……他,他爱。”
这样说就好像是人家不可爱一样,孙权在黑夜里蓦地红了脸,只听陆伯言轻声道:“你和我认识的孙权也很不同。”
孙权道:”我比较帅么?”
陆伯言道:“你……比较天真。”
孙权:……
陆伯言道:“你指望他像你这样(仁至义尽)……只怕不太可能,他对我也并没有多么放不下……”他喘了一会儿,继续道:“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说爱他,抱他,吻他……对他送来的礼物表示惊喜,和他牵着手亲亲密密站在一起,做各种有情人才会做的事,填补他情感上的一大块空白……我恰好很合适。”
孙权:“……什么意思……”
陆伯言缓缓道:“他真正放在心上的那个人……一辈子也得不到……所以,他需要我来帮助他欺骗自己,假装他可以爱上别人……不必一直在求而不得的折磨中痛苦下去。”
孙权发自肺腑的震惊了,好半天才道:“那你呢,你心里喜不喜欢他呢?”
陆伯言喷在他脖颈上的气息带上了不正常的灼热温度,嗓音变得有些喑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喜欢吧……他并不丑,对我也很好。我只要在他偶尔回家的时候收敛一点,假装我心里只有他,他就能自欺欺人地和我把日子过下去……自欺欺人……你明白吗?”
孙权摇了摇头,他从没想过除了陆议他还会爱上谁,也实在不理解这样的貌合神离,怎么能算是“对我很好”。
陆伯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其实很公平……他不管我在他出差的时候做的事,所以……所以,我也不管他每次爬上来之前……都要……都要先看那个人的照片……”
孙权有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他试探着问:“谁的照片?”
他没有等到回答,背上的人正在悄没生息的浑身哆嗦,孙权道:“冷么?”
陆伯言只不做声,后来牙齿都开始打颤,孙权急忙放他下来查看,只见他紧闭双眼一个劲儿的抖,怎么都叫不醒,试了试额头触手滚烫。孙权心里咯噔一声,脱下外套给陆伯言穿上,然后重新背起对方,咬着牙继续走。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前隐约平地耸起了一个锥形的阴影,加快脚步赶过去以后,发现果然是江东的营帐!
孙权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冲到帐口,用力一把掀起帘子——
孙策就站在离帐口几步远的地方,面向他的方向一动也不动,看到他进来后神情陡变,不知是惊是喜,大吼了一声:“阿权!当心!”
当心什么?孙权本能地弯腰把折刀握在手中,又暂且放下陆伯言让人躺在旁侧。今夜几经锤炼心性已与往日不同,无论是什么魁魅魍魉,他都能克服畏惧,拼斗一番!
可挟持了他大哥的敌人非但不穷凶极恶,甚至还很亲熟。那个立在孙策身后端着枪的男人挑了挑眉,道:“早就让你不必担心,你弟弟这不是全须全尾的自己找上来了麽。”
孙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瑜哥?!”
孙策身子不能动,一双桃花眼此刻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不是!!!”
孙权当即领会,急忙从一旁的武器匣里胡乱抓了把手枪指向周公瑾,他的额头和掌心里又沁出汗来,枪身滑溜溜的简直要拿不住。
周公瑾凉飕飕地说道:“还是让你弟弟安分一点罢,我可不保证我的枪不会走火。”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帐内兄弟二人一起听得清清楚楚。孙权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孙策道:“又不杀我,又不让我走,你到底要怎样?”
周公瑾看似好整以暇,其实十分明白,再这样僵持下去,孙策忍无可忍必会伙同孙权拼命反抗,自己并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我本来也没必要杀你……我既与他恩断义绝,又何必为他杀人呢,”周公瑾道:“我只不过要做个实验来弄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而你不听我的劝告,实在冥顽不灵,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孙策一时语塞,他弟弟问:“做什么实验。”
“当然是实验看看我是否需要抹掉其他的自己啊。”周公瑾看了眼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的孙权,道:“看来你也大概清楚我们身处乱序宇宙的事情了。其实很简单。只要我随便挑一个和我不同世界的生命体杀死,一切就都清楚了。如果被我这个其他世界的人杀死之后,生命体消失,说明薛定谔理论成立,彗星影响结束后,我们三个平行世界将会同时存在,互不干扰,一切外来痕迹都会消失在空间悖论中,大家就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了。但若是尸体留在原处,说明我这个‘外人’对其他世界造成的影响是会保留下来的,则空间唯一性原则成立——三个世界互相干涉,必有两个会在乱序结束后坍缩。那……就非得杀死其他的自己,以求最终生还了。”(注释1)
他用枪顶着孙策,慢慢走到帐口,另一只手摸到自己腰际,撩开衣摆居然掏出了一支小巧的手枪来,他注意到孙权愈来愈紧张的脸色,微笑道:“放松,我们这边运气好,用不着拿活人实验。”
孙权见周公瑾抬手把另一支枪口指向帐边,警惕而又惶急地挡在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陆伯言前面,哀求道:“别开枪,他也还活着……”
周公瑾冰凉的目光在孙权和陆伯言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我不会杀他,因为伯言……是和我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他不再耽搁,瞄准帐角“砰”地扣下扳机!
凌统那只一直老老实实待在窝里的爱犬应声而倒,它的头部被子弹击碎,连一声求救的呜咽也没能发出,只有前爪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瞬间便惨不忍睹地死在当场。
孙权被枪响震得一抖,反应过来后大叫一声,双手握枪对准周公瑾,只是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要射击,而像是要冲过去咬人般目眦尽裂:“你!”
然而周公瑾调转枪口也指向了他,皱起眉头道:“果然留下了尸体。”
是的,血水已经汇聚成泊,那具矮小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其间。这代表着,分属三个平行宇宙的异星来客,注定不死不休。
孙策道:“你知道你只有开一枪的机会。”
周公瑾挟持着他向外走了两步,即将出帐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身让孙策面向帐内,自己则背靠帐帘,轻声道:“是啊,要不然,我们各自放过对方一次,就此别过吧。”
孙策认定周公瑾心狠手辣毫无信义可言,并不因他这话放松警惕,仍伺机反制,眼角余光却瞄到对方迅速收起手枪,掏出一枚椭圆的金属物体摔在帐内。
不好!炸弹?
周公瑾猛地向里推了孙策一把,闪身出帐,而孙策此刻哪能追击,他冲过去将同在帐内几步远处的孙权扑倒护在身下,心中只道凶多吉少。
谁料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发生,一阵刺目的强光过后,孙策睁开酸涩流泪的眼睛,只见孙权亦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说,哥……怎么办。那原来是一枚闪光弹。
孙策把孙权拉起来,捂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问:“门边那个人怎么回事。”
孙权明白他指的是陆伯言,道:“他确实不是小鹿。我遇见他的时候还不知道……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被别人打中了,血一直止不住,恐怕伤他的子弹上有干扰血小板的东西。”
孙策听后沉默了片刻,道:“那他活不了多久了。”
孙权没答话,两人在寂静中协力把陆伯言安置在帐内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上。
这个面容惨白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正快速地奔向死亡,但他们无力阻止,亦不会施援。
他们的同伴此刻安危未卜,虽然事出突然,但留给孙氏兄弟交换信息、整装备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孙策安排孙权留在营地,以便若有同伴回来,可以相互照应。他自己则全副武装的准备深入浓雾搜救队友,或者消灭敌人。(注释2)
孙策把防弹衣和枪械丢给弟弟,又在两人的口袋里分别塞上电池和匕首,叮嘱道:“无论看见什么人,只要是不能确认身份的……都是自保为上。千万不要被骗了。若是局势有变,你要自己斟酌去留,不必等我。”
孙策走到帐口,忽然转身用力拥抱住弟弟:“阿权,我不该答应你到这里来的申请。”
孙权成人之后是第一次被大哥这样亲密相待,不由愣住了。
而孙策已经松开了他,道:“你看到他们有多危险了,一定要万事小心。”说完,孙策再不停留,挑帘出去了。
孙权与大哥的会面仓促且忙乱,不过也已抓紧时间从兄长处得知了同伴们大致的情况和位置,陆议果然下山接应自己,那么自己看到的那个与另外一个自己相携上山的陆议,就确是小鹿无疑了。
他在陆伯言床边坐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对方陷入了临死前的虚妄。
他握住可怜的,将死之人的手,希望能给对方一点儿仅有的安慰。
同时,他在心中祈祷——天亮以后,他们大家会有惊无险(或者挂点儿彩)的活着走下山去……天可怜见,他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会踏踏实实跟着子布师父待在研究室里,再也不抱怨无聊,再也不试图做什么有挑战性的工作。
他要主动调回江东中心星系,每天夜里在他和陆议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入睡,第二天交换过亲吻后再起身,每个周末都要约会,如果天气不好(这是常有的),就两个人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下象棋,尝试给自己煮吃的东西。
——————————————————TBC,
注释(1):瞎编的,经不起细想。(2)都是为了剧情啊,经不起细想。
昂,更文速度和剧情节奏都变慢啦,都不好意思求互动了【捂脸】
说起来这章本来要写甘凌的场合,但是写着写着就被混搭的权逊抢戏了。下一章会有甘凌的重头戏以及大魔王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