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
2020-01-04 18:32 |
周瑜慢悠悠地走到洞口。掐灭了灯,拨开周围杂草,只见眼前一片通红。 “我虽然不怕撞见孙策,但不能害了小宝”,周瑜想着,赶紧把草盖上,转过身对郑宝说:“我先出去”,顿了顿又说,“外边喧哗起来,你再趁乱出去。记住了吗?” 郑宝疑惑地看着周瑜,点了点头:“那你安全吗?” “我自有办法。” 郑宝将信将疑,看着周瑜从洞口走出去。
其实,周瑜心里也没有底。拨开乱草,眼前依旧是一片鲜红。没错,那是他的战袍,他的披风,总是那样的夺目。 周瑜疾步向前,当他从洞口走出来的时候,那团火红的颜色,像是为了避开什么,居然开始后退。
很突然,已经来不及停住脚步; 很明显,脑袋撞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很响亮,一声清脆地叫唤。
糟糕!幻想过种种见面方式,周瑜怎么也那样想到,居然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看着孙策被人扶起,狠狠地转身向后,抽出佩剑。 周瑜连忙爬起来,上前走过几步,绕过洞口,急匆匆脱掉头盔,向孙策跪下,低声说道:“少将军恕罪!”虽然低着头,但仍能感觉,孙策的目光正在他身上一遍遍巡视。犹如食肉的猛兽,正在打量他掌下的猎物。 “你叫什么名字?” 这声音可真好听。周瑜是第二次这样认为了。 “我叫王愈。”周瑜抬起头,递上自己的腰牌。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周瑜终于看清了这位俊美的少年。眉目间夹杂着桀骜,眼神里蔓延着暴戾。浓密又漆黑的眉毛,像剑一样锋利,轮廓分明的脸上,镶嵌着一双修长美丽的眼睛。眼角、嘴角,总是微微向上,似乎是在招惹或是挑逗。 “哪里见过,这眼神好熟悉?”周瑜暗想。
“你的任务是什么?”孙策严厉地问。 “负重跑。”周瑜冷静地回答。 “为什么违抗军令?”孙策狠狠地喝到。 “没有说不能走近路。” “大胆!”孙策大怒。除了自己的父亲,没有人敢跟他质疑,“拉下去,斩首、示众!” 发了命令,孙策又忍不住端详着这眼前的少年,清秀的姿貌,俊美的仪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对翘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白里透红的脸颊,花瓣一样的嘴唇,比女孩更加俏丽,也多了男人的英气。“哪里见过,好生面善?”孙策不觉后悔起自己的冲动。 “少将军!”周瑜跪在地上,似乎没有听见“斩首”两个字,依旧我行我素地甩开要拉他出去行刑的士兵,朗声说道:“若按少将军部署,安营扎寨之地,恐为敌人抢先。王愈不才,略知地利,王愈也知道‘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王愈更知道,掌握地势才是掌握了斗争的主动权……” 洞里郑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来得久了,也摸清了孙策的秉性。若是服软认个错,还可以从轻发落;王愈这样指责挑衅,简直就是不要命……于是也从洞里钻了出来——他哪里知道,此时此刻,这位少将军对这个王愈,有着极大的兴趣。 “少将军恕罪,此事都是我的错!”郑宝伏在孙策面前,认真地说着。 孙策一看,哈!不禁笑出声来! “你又是谁?哪里人?” “我叫郑宝,庐江舒县人。” “庐江…舒县…”孙策笑了起来,“舒县!我听说舒县有位少年公子,精通六艺、英达夙成。” “少将军所说,可是舒县周家的公子?他们兄弟两喜欢招揽门客,礼贤下士,结交名流,在江淮一带很有名望。” “我知道!”孙策笑着笑着,忽然又露出愁容,“可惜,可惜…” 四面的兵士,原本看着孙策大怒,都噤声不敢言;突然看见孙策露出笑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又见孙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少将军,此事都郑宝的错!郑宝因病,无法完成任务,好友王愈,想出此法。都是郑宝的错,请少将军责罚郑宝就行!” 看着郑宝钻出来请罪,周瑜直叹气,你出来做什么?
“既然是生病了,就回去休息吧!”孙策上前,扶起郑宝,拍着他的背,说着:“既然身体不好,回去整理一下,就调到我府里来吧。” 四周的兵士也觉得甚是好奇。少将军什么时候竟如此宽容?郑宝也是受宠若惊,连忙拜谢,可谓因祸得福。
“你,叫什么?”孙策虎着一张脸指着周瑜问道。 “孙将军好记性,在下王愈!”郑宝简直都想戳周瑜了,怎么总是摆着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还…… “噢,王愈,今晚侍寝。”
周瑜跟着孙策的卫兵,来到孙策卧房,垂手侍立在一旁。他记得郑宝说过,孙策对读书人还算客气,读读书,抄抄书,也就过了,只是肚子饿的慌。
窗外突然飘起蒙蒙细雨,周瑜大概站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孙策缓缓而来。孙策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瑜,心想,这个人,模样极好,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于是暗笑一声,对着周瑜挥了挥手,“到外面阶下,跪着去!”
周瑜看了孙策一眼,走出卧房,走进雨里中,下了台阶,撩起战袍,直直地跪在了水里。
孙策看着周瑜的样子,又感觉十分熟悉。但想不起哪里见过,是那一种印刻在骨子里、铭记在心间上的感觉。
周瑜直挺挺地跪在雨里,衣衫尽湿。他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雨滴落在水里,砸出一个一个的圆,那圆又一圈又一圈地渐渐荡开,还未完全散去,便被另一个扰乱,滴滴答答,也不知有多少。
倔强,真是倔强。孙策坐在软塌上,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叹了一口气。唤来下人,吩咐一番。
周瑜被扶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无比疼痛,膝盖麻软,头重脚轻,几乎就要栽倒下去。只感觉被人一左一右架着,扶进一个蒸雾萦绕的房间。 “这是哪里?”周瑜冷的哆嗦,颤巍巍问道。 “浴堂!”一个带着面具的侍从一边说,一边就要上前去脱周瑜衣甲:“衣裳湿了,我这就伺候你沐浴更衣。” 周瑜这才看见,一个硕大的圆桶里,盛满了热气腾腾地水。参军以来,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周瑜似乎有一点迫不及待。连忙向侍从挥手,“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侍从顿了顿,不顾周瑜挣扎,一把将他翻身按在地上,把盔甲衣物剥了个精光,那力气大得,压得周瑜无法动弹,容不得周瑜有一丝反抗。 “真是出生草莽,连下人都尽是蛮力。”周瑜抱怨着,无力地掩着身上的一丝不挂,匆匆跨进浴桶。
浴桶的水只到他的胸膛,胸前两点若隐若现;肌肉的线条、优美的双肩,都露在水面之外。 周瑜在水中舒展着筋骨,昏昏沉沉、昏昏欲睡,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侍从,正直直地看着自己露在水面外的裸背,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肩胛骨。 突然,周瑜感到,一个粗糙的手指正在抚摸自己的后背——肩胛骨上。他警惕地抬起头,看见又是那个带着面具的侍从。 周瑜大怒:“不是叫你出去吗?” 侍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端起一碗热汤,递在周瑜面前,“你淋了雨,把姜茶喝了。” 周瑜偏过头,仍然喝道:“给我出去…唔” 侍从对周瑜的叫嚣毫不理睬,直接用左手握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右手端起姜茶,直接灌了进去。周瑜被呛得不停咳嗽,咳得满面通红。 侍从略略弯身,捏起周瑜的下巴,直直地盯著他绯红的脸蛋儿瞧了半天:“自己把衣服换了,准备侍寝。”说完,走出了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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