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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之泰始 2012-02-29 04:12

[原创][蒙宁][辽荀][曹荀/郭乔等CP混杂]登堂拜母(TBC)

不坑爹不舒服斯基……此乃三国杀同人,辽荀什么的向铃酱致敬。
此乃一篇三杀同人,为嘛呢,因为楼主懒+最近忙,所以不想写史向了Orz。CP观崩坏,各种相爱相杀,然后上吊,啊不,上钩的同志们会发现找不到男主角和男猪脚了……本命泛滥甚为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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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思忧 2012-02-29 07:58
明明各种欢乐啊,一到文若那里怎么就苦逼了呢。。。
感觉不是很清楚文若到底在想什么啊,对两个人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隐约觉得老曹的想法很深沉,这么轻易地就放手应该是故意让文若到文远身边的吧,目的未知啊
感觉这三角好复杂= =

语罢暮天钟 2012-03-02 18:53
郭乔其实很配【咬手指】,三国杀里面是酱紫..为毛欢乐的东西到荀后那就变得 很苦逼
“后来,再也没有后来了”
BE?

羞耻心 2012-03-02 22:41
求更新,求曹荀,求阿瞒正面出场

红苏寻玉 2012-10-16 05:08
啊妹纸真乃神人也!
不是我坑了,是我忘了拿小号发了个坑在这,而且小号登不上了!对不住被坑的诸位,文文放上!

“您好。”有人敲了敲敞开的门,“打扰一下。”
“您找谁?”离门最近的司马懿放下手中的文案,看了看来人。
“甘宁在这工作?”那人摘下软帽,笑着问道。
“您是……”
“吕蒙。”
司马懿对这个名字耳闻已久,此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尽量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友好面容,继续问道:
“您找甘宁啊,我今天早上没看见他呢还……”
“那你们谁给报销了。”司马懿还没说完,吕蒙就将一张发票扔在门口的茶几上,“四百一十七块八。”
“这是……防疫站?怎么了?”司马懿觉得脑袋一下子变了两个大。
“他让野猫给咬伤了。”
“啊?!!”司马懿罕见地不淡定了,扶住鼻梁上的眼镜开始发问,“小甘他他他没事儿吧?住院呢还是在家躺着呢?怎么也没请假啊?怎么也没说一声啊?碰巧今天文远去开会了?哎不对怎么你跟他……”
“活着呢。”吕蒙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不耐烦。
“小吕同志啊我跟你说,钱不是问题,才四百多块钱是吧。但是我得知道甘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死不了。”
“啊?”
司马懿当即下了一个结论——谁再吐槽他是神•语言系统,谁就弱爆了。幸好,荀彧和郭嘉打了水,从楼道里走过来。郭嘉一看这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大嗓门,问道:
“文若啊这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钉子户打上门儿来了啊一大清早的怎么……”
“你别瞎扯。”荀彧把手上的水壶递给郭嘉,自己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怎么了?”荀彧问道,声音不高。
“报销。”
荀彧看了看订在一起的诊断书和发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甘宁拨了过去。电话一通,荀彧先听到了半截哼唧,随后是甘宁懒洋洋的声音:
“文若啊……嗯?!九点了?!!卧槽!!”
“兴霸,你被野猫咬了?”
“嗯……你帮我跟文远说下,我这就来上班。”
“不忙。文远不在。钱是吕先生给你垫付的?”
“嗯……那个,我马上就到。”
“兴霸,你告诉我,是不是……喂??”
甘宁把电话挂了。荀彧只好无奈地看了吕蒙一眼:
“抱歉。您坐一会吧,等他来了……”
“不用了。”吕蒙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杀气”,似是被荀彧的情绪感染了,脸色温和起来。他礼貌地冲荀彧笑了笑,转身欲走。
“等等。”荀彧拿起那张发票,递给吕蒙,“这个,你应该找社保中心。”
荀彧话音刚落,整个楼道瞬间回荡起郭嘉鬼哭狼嚎一般的笑声。

吕蒙走后,荀彧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向第一个到办公室的张辽今天不在,便问司马懿:
“文远今天没来么?”
“我不知道啊,可能去一区开会了吧。”
“哦。”荀彧觉得心里有点乱。
司马懿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两圈,突然想起甘宁那档子事,便给甘宁去了个电话,被咬了就别来上班了,在家歇着吧。当然,甘宁到底在谁家歇着,他司马懿就管不着了。

张辽确实是在政府一区开会,不过也确实发生了一点令人乱心的事。散会后大家陆续退了场,张辽慢腾腾地收拾好东西,余光瞟着曹操。见曹操收拾好东西动身,便跟了上去。可没想到曹操径直去了洗手间,张辽囧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住。
到了洗手间,曹操突然停住,转身道:
“找我有事?”
“学长……”张辽被曹操脑后长眼的水平吓了一跳,脸登时有点红。
“进来说。”曹操揪着张辽的胳膊,就把他拉进了一个如厕小隔间。
“别……”
这个隔间对于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说,实在有些拥挤。曹操似乎很满意这个距离,他甚至又凑近了一些,直接把脸贴在张辽的耳边,低声道:
“我把他交给你了。不会辜负我吧?”
“出什么事了?”张辽反问。
曹操犹豫了五秒钟,决定坦白。他将声音压得更低,在他耳边用气流说道:
“我动教主了。”
“你……!”张辽一时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曹操,说不出话来。
“你的笔掉了。”曹操反倒很冷静,看了张辽一眼,又用目光深沉地指向蹲便器的不见底的黑洞。
“卧槽……”
张辽已经做好了蹲下去捞的架势,却被曹操一把捞了回来。张辽脊柱的最后一节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可此时只有曹操意味深长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掉都掉进去了,捞不回来啦!”
曹操说罢还嬉笑着拉了一把水箱的吊环,两人脚下瞬间大江东去日夜白。
“哪个孩儿在里头?!给老子爬出来!”外面传来一声愤恨却明显自我压制的怒吼,“老子着球不住老!”
曹操认出自家秘书的声音,嘿嘿笑了两声,打开门。
“市……”诸葛亮煞白的脸被来回摇摆的门反射出的太阳光照的阴晴圆缺。
“对不住啊孔明。你报告写得太长,我也憋了很久呀!”曹操哈哈大笑拉着揉腰中的张辽扬长而去。
诸葛亮觉得自己被一万头大象压成一万截残躯,正所谓万“截”不复。
“晚上来我家说吧,长景路十三号二栋,正好今天他不在。”出了厕所,曹操小声对张辽说。
“好……好吧。”

张辽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他尽量装得自然,但从荀彧投过来的眼神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拙劣的演技。
祝融好端端地来了一句:“刘主任也去开会了,我看他一个小时之前就回来了呀。”
张辽心情有些不佳,但他不想把这种情绪传达给自己的同事,便轻描淡写地说:
“后来和老曹说了会儿话。”
黄月英低头看了看短信,又用一种很玄妙的眼神抬起眼皮看了看张辽,眉头皱紧了一秒钟,松开,低头回了一条短信:
“老葛,自从那谁来了,我的下限每天都在被刷新。”
过了一会,诸葛亮回复道:
“老婆,下限是什么,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黄月英笑了笑,没再回复。她虽然总在嘴上抱怨诸葛人呆板而无趣,耙耳朵小男人,但心里还是还是挺喜欢现在这种状态。她上学那会对诸葛说,他能追到她,完全是因为她对复姓有偏执的好感而已;但现在如果拿司马懿换给她,她绝对是一百万个不乐意的。

下班后荀彧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回头看了张辽一眼,拎起包和太史慈他们一道下楼了。张辽没有在意,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曹操家的住址和行车方案,正要起身离开,突然想到了荀彧之前对他说过的小报记者狗仔队。于是他把窗帘拉上,拿出自己中午健身时穿的运动服。衣服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汗味,这是他所不喜欢的,但翻来翻去,也并没有找到第二件,只好将就换上了。
在车库他碰见了夏侯惇和……司马懿?两人在他前面并排走着,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然后张辽听到了他的前半生从来没听过的声音——惇哥开心的笑。
这是……张辽回想起来,夏侯惇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因为考勤在他的责任范围内,所以本大楼已经三年没人敢无故迟到的记录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确有所见,夏侯惇对司马懿的态度确实比别人要温和的多。而司马懿这个人则是刚好相反,人随和幽默,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虽然跟谁都保持一定距离,但是谁也没的罪过,一律是老好人的方式对待。从不掏心挖肺,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助人为乐促进社会和谐——比如对甘宁,我们不能认为这三年间没有记录就说明真的没人迟到过。
为了避免尴尬,张辽等他们都走远了才打开车门,把从办公室带出来的网球拍子扔在后座上。一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小区门口一名长得很雄伟的保安盘问了一下,张辽便说自己姓张,是网球店给曹先生送绑好线球拍的。保安给曹操挂了个电话,放行,还嘟囔了一句:“球童都开帕萨特了。”张辽一拍大腿乐了,早知今日,当初应该跟大乔郭嘉他们去看贾诩的个人秀,好好取经。
曹操将张辽迎进房间并带他参观了自己的家。这套房子比张辽想象得要小得多。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复式,下面一层是个最多只有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室两厅,最大的一间是画室。
“文若还在画画?”张辽看了看满屋子的水彩画,问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吗?”曹操笑道。
“学长也画画啊?这我还真不知道。”私下里,张辽还是喜欢像在学校那样称呼曹操。他读本科时,曹操在读研究生,并兼做助教,和做学生干部的张辽也算是熟识。只是工作后,多少也有荀彧的缘故,就不再联系了。
“我偶也也画画,但主要还是他的。”
客厅的阳台很大,和厅之间并没有门,沿墙放置了几个高脚圆凳,上面摆了不少绿萝。客厅里放了一台大概是钢琴的东西。
“文若弹钢琴?”张辽突然觉得,他实在是太不了解这个自己以为一直爱着的人了。
“这是我的,文若他不会哈哈哈哈……”曹操得意地笑了,“不过不是钢琴,是羽管古钢琴。”
“那不……还是钢琴么……”张辽挠挠后脑勺。
“不一样的。”曹操随手弹了几个音,“怎么样?”
“确实不一样,不过……说不上来,像教堂里的声音。”
“哈哈哈……”曹操合上琴盖,“确实,欧洲教堂里的唱诗班经常用它伴奏。这东西和现代钢琴不太一样,可以说是一边演奏,一边谱曲,难度比现代钢琴大。”
“真没想到学长还会这手啊!”张辽笑道。
“文远。”曹操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起身招呼他也坐在沙发上,自己点了一支烟,看了看正等待下文的张辽,却久久没继续说下去。
“学长,你上午既然都告诉我了,那就不妨全都告诉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远,这房子以后就是你和文若的了,还喜欢么?。”曹操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
“这……你说什么呀?就算是前几任市长都栽在张角……”
“嘘!”曹操伸手捂住张辽的嘴,低声道,“知道乔装打扮来我这,就不知道隔墙有耳?”
“哦……”张辽忙把声音低下来,“那也不代表事情没有解决的余地啊!”
“也没什么好留给你们的。我曹操不求人,现在我就求你一件事,好好照顾文若。”
“现在不说这个,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张辽的眼神中闪着怒火,此刻他恨不得把这吞云吐雾慢条斯理遮遮掩掩不着边际的曹操按在沙发上打一顿。
“想知道?”曹操将烟夹在指间,深深地呼了口气,吐出一片缭绕的白色。
“你不说,我没法接受这一切。”
“好吧。”曹操挑起一边的眉毛,认真瞥了张辽一眼,又看回正前方,“我没你们想象得那么干净。为了搞掉张角,我也拉拢过其他帮会势力。受贿过,牺牲过同谋,也对无辜的人见死不救过。你还记得上次河里淹死的那个小孩儿吗?”
“不记得了。你拣要紧的说。”
曹操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张辽,笑了起来,并不理睬他,继续说道:
“第九次行动失败的牺牲品,文若的亲侄子。”(嗯?好像有人酱油了)
张辽心头猛地一震。他扭头看曹操,那人嘴巴咧得很难看,像是强迫自己笑,却忍不住要哭出来的样子。
“文若知道么?”
“能让他知道么?知道了他不恨我一辈子?”曹操弹了弹烟灰,把已经快烧到过滤嘴的烟又放回嘴里。
“你以为你不说,还给人孩子取个坑爹化名叫小明,文若就不怨你了啊?要我说,你就该早告诉他。文若是聪明人,总比你一个人在这纠结强多了。你就算早告诉我,起码我不会让你说他侄子是下河捞蝌蚪不慎淹死,你也不想想,现在的小孩有几个对那条破水沟感兴趣的啊!”张辽头一次把自己敬仰了半辈子的曹学长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了一番。
“我自己小时候老下去摸鱼嘛……”曹操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嘴上含着烟头,嘟嘟囔囔地说,“实话跟你说啊文远,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荀文若不可谓不好,是吧?可冥冥之中我老觉得我欠他的。所以每次一到这种时候,我直接把他从我脑子里屏蔽了。我就想着,他知道得越少越好啊……”
“我理解你。”张辽望着身边这个窝在沙发里抽烟屁股的中年男人,觉得他比刚进门的时候老了十岁。
“当时把孩子打捞上来,一撩起衣服就看见孩子的背上被他们刺了几个字——下一个是谁,曹操你懂。我当时就傻了。跟他们打拉锯战打了这么多年,一共死了九个人,但还没哪一次让我觉得,我不能扳回下一局。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这种感觉,我输不起了,真的。”
“然后你就准备去当第十个么?”
“我死了,游戏就结束了,至少文若安全了,我身边的人都安全了。这是教主一贯的作风。”
“他不会赶尽杀绝么?”
“笑话。他若在人前干尽伤天害理的事,还有谁信仰他呢?”
“但你死了,帝都怎么办啊?他们的势力会越来越大的!”
“我没告诉你这些之前,你觉得有张角在的日子不好过了么?”
“没……”
“那不就完了。过你自己……你和文若两个人的太平日子,然后期待张角遵守规则。不出意外,张角在你的后半生就只是一个传说,我呢,就是你曾经认识后来又失去联系的一熟人。”
“不行。”张辽盯着曹操的眼睛,摇摇头。
“有什么不行的?”曹操翘起二郎腿,把要烧到嘴巴的烟头掐灭,投进两米开外的垃圾桶,“三分,哈哈哈……”
“现在传闻命脉产业至少有一半在他手里,其他领域我不好说,但应该也不少。”
“嗯,比你以为的要多。”曹操语气仍旧很镇定,“不过最令我头疼的不是这些,而是他在宗教领域的影响。”
“有道理。如果听之任之,我恐怕你是最后一任民选市长了。”
“呵呵。”曹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点了支烟,“民选市长……你以为我是么?”
张辽愣住了。只见曹操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面色突然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如果我是,他特么都懒得跟我玩十个回合!”
张辽沉默。曹操也不再说话,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真空带一般,气氛冷得几乎要结出冰来。
“他到底想要你怎样?”最终,张辽打破沉默。
“说简单也简单。给他们做傀儡,帮他们敛财,控制经济控制政治控制文化信仰和舆论,归根结底,欺骗老百姓。”
“图什么啊?”
“你受贿过么?”
“没……”
“这么说吧,和受贿一样。玩得大了,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了。”
张辽若有所思地拿起十年没摸过的烟盒,淡定地看看了那上面画着的一个黑黢黢的肺。他问向曹操:“可以么?”
“抽吧。不过文若不喜欢我抽烟。有一次吵得凶了,他说他最讨厌看人作死。”曹操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我作死何止是抽烟呢。”

这天曹操和张辽聊到了很晚。第二天荀彧没来上班,张辽以为司马懿帮忙打了马虎眼,司马懿以为张辽批过假了,所以谁都没问谁。甘宁也没来,说是被猫咬过伤口还没好。张辽感慨了一句:“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呀~~~”
幸好郭嘉和大乔的婚事提上日程,办公室里少了荀彧和甘宁,多了个入赘的郭嘉,黄月英说:“怎么感觉比他俩在的时候人还多了似的……”索性大家也都没什么心思工作,尽情享受着郭氏噪音(以下简称“聒噪”),除了太史慈一言不发。
而此时甘宁正坐在吕蒙的院子里,手里托着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狗:
“你干嘛去我单位现眼?怕我会不还你钱么?”
吕蒙坐在对面,正小心地为狗上药。对此质问,他只是说:
“你不去上班,行么?”
“你不也不上班么?”
吕蒙笑了笑,不再言语,小心翼翼地将小狗腿上的伤口包好。小狗呲牙咧嘴地想挣扎,怎奈甘宁把得紧,它身上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扭着头看甘宁,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呻吟。
甘宁内心很奇怪一件事。明明弄疼他们的是上药的吕蒙,但小动物一般都会把怨念而仇恨的眼神投向他。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话说你不上班养得起这些猫狗么?怪不得那么在乎钱。”
吕蒙仍旧笑而不语,从甘宁手中抱过小狗,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看,确定有伤的地方都上了药,才将它放回笼子里。
“我上班去了。”吕蒙道。
“你还真上班啊?我还以为你无业游民呢。不过你怎么不是天天上班啊?而且这都快中午了……”
“你走不走?”吕蒙打断了甘宁的喋喋不休,起身去洗手。
“啊?去……去哪啊?”
“先洗手,然后去吃东西,然后取钱还给我,再然后,爱去哪去哪。”
“吃东西?!”甘宁觉得自己头上有个灯泡,“叮”的一声亮了。
“我不吃东西怎么工作?”
“那……那我呢?”
吕蒙耸耸肩,擦了手,自顾自地找了钥匙锁了房门,然后开了自行车的锁,跨上车,对甘宁说:
“想被锁在院子里?”
甘宁听了忙跨上自己的破永久,一努劲蹬了出去。吕蒙在前面骑,甘宁在后面追。破永久和山地车之间一分钱一分货的代沟,在甘宁无尽苦逼的表情中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吕蒙在一家老北京面馆前停了车,将车锁在电线杆子上,径直走了进去。甘宁见状忙刹车,将破永久靠在墙上,跟了进去。
“两碗炸酱面,谢谢。”
“炸酱面啊!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一口啊吕子明?”
吕蒙撩起刘海,将它们掖在耳后,然后瞪着眼睛端详甘宁,等把甘宁看到浑身发毛,吕蒙才突然翘起嘴角,眯着眼睛笑了。
“干干干……干嘛……”
“你挺有意思的。”
甘宁习惯了吕蒙不理不睬的态度,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一笑看傻了眼,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喏,菜单。你看看吃什么,我请客。”
“你不是点了两碗……”
“那是给我自己点的,笨蛋。”
甘宁刚刚还自作多情的脸此刻布满黑线地红了。
“那我……我也要一碗……一样的。”说罢他突然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不爷们了,于是霸气侧漏旁若无人地一拍桌,哈哈大笑起来,“谁知道你也喜欢吃这口啊!不过你这厮也太能吃了吧哈哈哈哈哈……”
吕蒙没理他,翻开菜单,用下巴点了点窗外:
“马路对面有取款机,去吧。”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张辽接到一个电话,诸葛亮打来的,让他到一区来一趟,曹市长有请。张辽惴惴不安地走到一区,按下了一层大厅的电梯按钮。电梯门打开,只见曹操的脸露了出来:
“你小子走路也太慢了,我都坐了十个来回了。”曹操面无表情地嗔怪道。
张辽赶忙进了电梯。电梯行进到一半,突然“咯噔”一下子停住了。张辽下意识地去按警报,被曹操伸手制止了。
“我让孔明关的。”
张辽明白了曹操的意图,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曹操挨着张辽坐下,靠得很紧,还将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这让张辽感觉浑身不舒服。曹操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直言道:
“现在监控室没人,就算有也只有一个正在天马行空的诸葛孔明。”
“哦……学长找的这地方,还真不错。”
“文若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一把揪住曹操的领带,过了五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慢慢松开了手。
“我想拖着,可是现在看来,拖不下去了。上礼拜化工厂爆炸死了太多人,他们急于找个替罪羊。而且,下一任市长,恐怕也有人选了。”
“他们想要的人是你,为什么不绑你呢?”
“很简单啊。就好比同样是要钱,为什么更多的罪犯选择绑架勒索而不是直接抢银行呢?”
“你真的要去替他们背黑锅么?”
“看看前几任市长辞职后堆积成山的丑闻吧。我想,我不会比他们的下场更好。不过文远啊,人死了,名节也就不重要了。更何况我本来也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张辽知道曹操想说什么,心头一凛,一股寒意袭来。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张辽揉着额头说道。
“你别乱来,千万别,听到没有?你照顾文若,我去那边……我去陪着小攸。你说……你说那孩子他一个人在那边,他得多害怕啊,是不是……”
曹操说着说着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声音也变了调。他仰起头想让泪水倒流,但却只是徒劳。终于他还是放弃了,把脸埋在手心里,哭了。
张辽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叹了口气。
曹操抹了把脸,深吸两口气,缓和了一下呼吸,抽噎着说:
“最开始我还年轻,我就想,不能让他们控制政府,我要还给人民他们自己的政府,给他们属于自己的权力、信仰和自由。但现在看来,可能是我错了,似乎只是我一个人,个人性质地,不喜欢张角而已。既然人民选择了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拿我的命和一世名誉,换更多人的性命和一时的安宁,我觉得值了。”
“这他妈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张辽皱紧了眉头,“老袁知道么?”
“拉倒吧。人生中最后的几宿,我是想睡安稳觉的。”
“噗哈……”张辽想起袁绍患得患失的为人,很不合时宜地笑喷了。
“对了,就你们拆那个那个……叫贾什么来着?”
“贾诩啊?”
“哎哟多大点事啊,袁本初弄得我一个礼拜没睡好觉。天天说,白天说完了晚上电话接着说:‘孟德啊,他们这样做不可以啊,人家投诉了怎么办?告你侵犯肖像权了怎么办?天朝是个法治社会,帝都是个知法懂法的文明城市。我们的公务员做出这等事情来,简直就是丑闻!丑闻!’……”
曹操无视已经笑趴下的张辽,继续说:
“所以啊,袁本初这种活在新闻联播里的人,我们就让他继续幸福下去好了。万一哪天他突然知道天朝不是法治社会,还不得疯了。”
“好吧。那你最后怎么决定了?”
“明天我去换文若,否则文若死,一个幼儿园会被炸毁。”
“这么狠,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不能通知,明天全市幼儿园放假不行么?”
“他们不傻。如果幼儿园放假,会有其他惊喜。”曹操叹道,“与其等待未知,还不如选择已知。不过孩子们不会有事,我不会爽约的。”
“学长,你实话告诉我,妖妖灵还可靠么?”
曹操沉思片刻,答道:“如果只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那还是靠谱的。”
“嗯……”
“文远,你记得我家画室里有一幅静物吗?《红帽子中的百里香》?”
“有些印象。就是蓝色天鹅绒上放着一个红色的软帽,帽子里盛了一大把百里香?”
“是的。”曹操在裤兜里摸索着,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张辽,“明天我走后,你就赶快把它拿走,那是给你的东西。”
“他们什么时候放文若。”
“见到我之后。”
“在哪见面?”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派车来接我……文远你别问那么多了,你改变不了这一切。如果你想试图抗争,恕我直言,只会害死更多人。”
张辽接过钥匙,点点头。至于曹操为何这样决定,张辽已经不关心了。现在的张辽心中,正酝酿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尽管这个计划并不是万无一失,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一搏。
晚上回到家里,他申请了微博和博客:
我亲爱的同胞们,我并无意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可我的爱人被无故绑架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小职员,并不想参与到什么我们并不知情的纠葛中来。但祸从天降,我现在急在心上,却不知我的爱人身在何处。 他叫荀彧,这里有他的照片,请知情的朋友帮忙寻找。
张辽并未提及张角,可他知道,曹操在家如果看到这个“寻人启事”,必定会暴跳如雷,但他应该不敢打电话过来痛斥,也说不定正在家里被袁绍开电话会议。
浏览量很多,但回复量却少得可怜,回复的也大多是以私信的方式。这是张辽早就预料到的。他正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手机响了起来。
“文远,你看到那篇微博了么?”是司马懿。
“看到了,世界真可怕,唉。”
“你怎么想?”
“文若确实没来上班啊,打他电话也不接,所以我想绑架也许是真的。我报警了。”
“哦……”
司马懿正想挂电话,却被张辽叫住:
“仲达,你那辆越野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车坏了,明天正好出去办事。”
“啊?那车……其实……不是我的,要不把我的QQ借你吧?”
司马懿不是小气的人,但从他推诿的态度,张辽已经猜出车主是谁了。
“算了吧,就你那小QQ我进去了连门都关不上。”张辽笑道,“那麻烦二当家的帮我请示一下夏侯处长?”
“你妹……好吧,什么时候来取车?”
“现在吧。有空么。”
“……”
司马懿此刻一定在后悔刚才为什么就好死不死地打了这个电话,张辽心想。他放下电话,起身换鞋。想到明天,哦不,可能连续很多天,夏侯惇都会被司马懿塞进迷你QQ来上班,他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点不厚道的。
将车加满油,张辽直接开车来到曹操住的小区外。兜了一圈,他找到一个良好的角度停了下来,可以看到曹操房间的灯光。张辽定上了早晨四点的闹钟,爬到后座上,准备睡一觉。曹操房间的灯光个小时后关掉了,四下静得让人觉得天愈发的冷。张辽将自己用大衣裹起来,换了个姿势。
这一宿睡得很难过。梦里他总是看见水里有一群小孩哭着叫他“爸爸”。他犹豫过要不要把幼儿园里有炸弹的事情公开,但他没这么做,只是很隐晦地说了一句,最近帝都好像很不安宁,大人都会被绑架,那么家长也该好好看住自己的小孩儿。他左思右想,如果把事情挑明,那么有知情隐患的荀彧必定会被灭口,张角和曹操公开撕破脸,而所谓的“惊喜”,如果是换在地铁中转站,或者学校……
还没到四点,张辽就睁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如果以一种很冷漠的经济学角度看这个问题,幼儿园大概是最划算的。年轻的家长们会烙下一段伤痛,但他们很快就可以为另一个新生儿的到来而振作起精神;最坏的打算,假如是在地铁站,那么多少人会老年丧子女,少年丧父母。可人的生命真的可以这样衡量么?张辽的头开始疼起来,神经一跳一跳的,使得疼痛更加清晰。扪心自问,这样做,不一定可以救得了曹操和荀彧,真的值得一搏么?
面对伪善的强权,最好的选择是反抗还是接受?可你为什么要反抗呢?它并不妨碍你的个人生活。你所意识到的被压制的自我和所谓的皿煮,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我们的先辈所发明出来的噱头呢?甚至是幻想症的产物?为什么要管别人呢?你的生命中有没有曹操这个人,都不会改变太多;而你身边的人信仰什么,清醒或是蒙昧,与你也并不相干,所以,你究竟为什么反抗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压得张辽喘不过气来。他索性坐起来,用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靠着窗户,让冰凉的玻璃给自己发热的额头降温。朦胧中他感觉体内正有某种沉睡着的东西正在慢慢苏醒。两小时后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进入了他的视野。那辆车停在小区门口,他看见曹操打开车门,走了进去。张辽四下看了看,只有这一辆车。看来张角做事也并不是那么周全,或者,他一点都不担心曹操会不自投罗网。
待那辆车走后,张辽也发动了汽车。中间隔了两辆车,张辽跟在后面。那辆车开得不快,张辽也不敢跟得太近,恐怕对方起疑心。白色的车子在市区的街巷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旧建筑前。那栋旧楼的门口贴着一个牌,牌子上写着一个俗气的公司名称——万发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张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报了警。他记起荀彧曾跟他说,警察局批了很多反同性恋游行。在某种程度上讲,这说明警察局是慑于张角的权威的,但并不代表着对于一般的刑事案件,警察就全都不作为。既然每一步都是要赌的,那么他也不在乎多一次少一次。而在电话里,他只是说,他有一个朋友被劫持到这里了。
一不做二不休,张辽拨通了几个报社的电话,那是他昨天特意存在手机里的。他打开地图,看着昨天通过微博所收集的信息。荀彧被绑架的疑似地点很分散,但基本都在城南;而现在,他在城北。荀彧家并不在城南,由此可以得出一个虽不太严密但却不无道理的结论:荀彧被关押的地方,并不在眼前的这个楼里。而曹操对于张角来说,比荀彧重要得多,所以荀彧那边的把守应该会比这边松一些。现在离曹操进入这栋建筑物已经有二十分钟了,荀彧,大概已经安全了。
他给荀彧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没有接通。但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荀彧打来的电话。荀彧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听起来精神很好。
“文远,昨天没来上班,真对不起,家里出了点急事,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别担心,我现在刚回来,一会上班见……”
张辽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眼泪肆无忌惮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尽量控制住自己随时都会颤抖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句:
“快去上班,一会见……再见。”
张辽并不知道此刻荀彧编出这个谎言的背后,所掩盖的是怎样的交易。他艰难地挂断了电话,并将手机关闭,他怕荀彧听出自己声音的失常,再拨回来。张辽强迫自己将精力集中到当下的事情。

甘宁此刻正在(别问我是谁的)床上脑补着眼前有一朵车矢菊。他在数花瓣——起床,不起床,起床,不起床……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他昨天的好奇心作祟。昨天吃过炸酱面,吕蒙笑眯眯地问道: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班?”
甘宁的眼睛“噌”地瞪得溜圆,他拙劣地掩饰着自己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故作镇定粗着嗓音说:
“说什么啊?你上班,我去干嘛?”
“你看着。”吕蒙接过店家找来的零钱,塞进包里,起身走出了店门。甘宁坐在凳子上思考了五秒钟,一拍大腿一跺脚——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气喘吁吁的甘宁终于看到了吕蒙刹车,自己也赶紧捏紧车闸。停好车后,甘宁发现吕蒙看着自己微笑,立刻瞪起眼睛摆出凶态:
“看甚嘛?!”
“你头顶都冒白烟了呵呵呵……”
吕蒙说完就走进了一个平房,甘宁也忙锁了车,跟在后面。在门口,他抬头一望,头顶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道馆。
吕蒙的形象瞬间随着甘宁对“道”字可能性的理解而丰富起来:
道德经,太平道,天师道,无间道,六道轮回,剑道,茶道,花道,跆拳道——跆拳道?!那他不是会踢人?!
甘宁还在对着“道馆”两个字天马行空,大脑停留在民国初年某位日本浪人“蒙太郎”的黑白影像时,就被一双大手抓着衣襟拖进了馆内。
还好没有踢人的,倒是只有几对抱在一起滚地板的……甘宁不自觉地下颌前伸,伸出冻僵的手指头,挠了挠人中穴,打了个喷嚏。
“先生!”有两个滚在一起的少年看见吕蒙,立刻松开,上面那位还趴在下面那位的身上,兴奋地冲吕蒙招手。
“森赛……”下面那位招得很痛苦,因为他看先生的视角有180°的误差。
吕蒙冲两个孩子笑了笑,走进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一套白色的柔道服,腰间系着一条黑腰带。
一个小时之间,甘宁目睹了吕蒙各种演示“如何将你对面的少年压在身下”,他觉得这些娃蛋们实在太不给力了,一碰就倒。下课后,吕蒙和孩子们道别,招呼甘宁去自己的办公室,甘宁起身跟了过去:
“没想到你还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啊?”
“要不要试试?”吕蒙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两口放在一边,又用挂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试试啊!咱好歹也是练家子!把你推倒就行了是吧?”
“嗯。”吕蒙打开衣柜,从里面拣了一套道服扔给甘宁。
甘宁一层一层地剥掉羽绒服,外套,羊绒衫,衬衫,跨栏背心……突然觉得有双眼睛正盯着他愣神。
“看我干嘛!”
吕蒙噗嗤一声笑了,扶着桌子把椅子转了半圈,背对着甘宁说:
“我在好奇你怎么穿这么多。”
“关你什么事……不许转过来啊!我在换裤子!”
“好~”
“喔,我穿完了。”
吕蒙又把椅子转了回来,替甘宁整好了被系成左衽的道服,起身说:
“袜子脱了。”
甘宁脱好袜子,走进了场地,看吕蒙正曲腿坐在场中等他。
“哇呀呀呀呀……”甘宁一个加速跑就冲了过去,快到吕蒙身边时,童年体育课跳沙坑的记忆瞬间觉醒了,他一跃而起,企图利用重力加速度直接取胜。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就只剩下吕蒙的脸部特写和道馆挑高的天花板了。
“哎哟哟哟……疼啊!”甘宁觉得周身没有一处可以动弹,胳膊肘被压得生疼。
“好玩吧?哈哈哈……”吕蒙笑容绿色环保无公害得像个孩子。
“你这……妖道啊!这什么招数!”甘宁奋力地扑腾,可是仍旧被压得死死的。
“只是一般的寝技。”
“什么?哪个寝?”甘宁脸上表情一僵。
“我想想……就是‘甘寝不易得,何人不贪睡’的寝啊。”
“吕子明你妹的——!!”甘宁充分利用唯一能动弹的嘴巴,抒发着自己已经石化的心情。
不过很快,那张嘴巴也进入了身不由己的状态。


张辽左右等不来记者和妖妖灵,他觉得不能再等了。于是他下了车,故意没有锁,径直走进了眼前这桩楼。这楼的构造显然和“信息科技”四个字毫不搭界,却让他想起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小学校里的教学楼。楼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正当他在想,曹操会不会已经被转移了的时候,一个亮着灯的房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贴着门仔细听,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但是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听不清楚里面在说什么。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记者和妖妖灵还是没有出现。张辽把心一横,握紧了那个门的把手。他猛地拧了一下门把手,向里一推。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但他感觉到门锁已经年久失修,所以决定将它撞开。
正当他努足了劲要撞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当他看到这个硕大的房间时,惊得长大了嘴巴——里面竟是一个设施完备的大直播间。
“准备引咎辞……”他看见曹操正襟危坐在摄像机前面,正在念一篇发言稿。
“学长!”张辽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记者和妖妖灵都不理睬他的缘故。他一把推开开门的青年,奋力冲过阻拦他的人,冲到曹操面前,将曹操从演播席上拉起来。
“文远你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违心的事?你根本没有错,引什么咎辞什么职?!!”张辽愤怒地吼道。他拉着曹操不由分说朝外面跑去。
突然脑后传来一声裂响。张辽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努力将手中的车钥匙塞在曹操手里,身体失控地倒了下去。

荀彧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看着铺天盖地被转载的那条微博发呆。办公室的里静得令人窒息。司马懿看黄月英,黄月英看大乔,大乔看郭嘉,郭嘉看看大乔又看看祝融,祝融看太史慈。太史慈“嗷”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在哪?”荀彧问。
司马懿站起身,示意荀彧出来说话。荀彧走出办公室,司马懿却没有马上开口,拍拍荀彧的肩,带他下楼去了车库。司马懿将荀彧塞进QQ后座,然后驱车前往市人民医院。
给张辽实施手术的医生说,这个病人很奇怪,手术过程中本来一直很配合,但是手术进行到一半,病人好像自己放弃求生欲了,各种生命指征直线下降。这种现象,即使作为医生他也很难解释。
“到底发生了什么……”荀彧眼神空洞地望着医院惨白的墙壁。
“病人被钝器砸中后脑。唉。”医生叹了口气,又说,“你赶紧进去吧,今天不太平,二病区还有很多爆炸受伤的孩子,他们让我去帮忙。有事的话喊值班大夫。”
医生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荀彧推开门进了病房,张辽浑身插着管子,人昏迷不醒。
“文远……”荀彧坐在床边,试着轻声唤他的名字。
面前的人躺在病床上,安静得就像在沉睡。荀彧就这样呆呆地端详着张辽睡着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他希望张辽在睁开眼的一刹那,看到他的笑脸。突然身后的门被推开了,护士们七手八脚地要将张辽推走。
荀彧站起身来,静静地立在一旁,呆望着指示屏上的那条绿色的直线。
荀彧不知道,张辽感受到的最后的温度,是荀彧不经意间遗落在他脸颊上的一滴泪。
“文若!”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是曹操,“文远呢?”
荀彧盯着曹操,手慢慢攥紧成拳头。曹操过去拉住他的手,凑近柔声道:
“别这样,啊。”
荀彧咬着嘴唇,把心头涌起的各种情绪统统咽了回去,他克制不住地发抖,最终却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
“孟德,这样不好。”
“人各有苦衷。”曹操试图将他揽在怀里,却被荀彧挣脱了。曹操追到病房门口,却只是看着荀彧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地闭上眼睛。
被炸毁的是一个回民幼儿园。现在一切都平静了,就像报纸上写的那样,“冤有头债有主”。
回到家里,荀彧一个人坐在床头,床尾摆着那副《红帽子中的百里香》。

【后记】
黄月英一大早就看见郭嘉搂着小腹微隆的大乔,小心翼翼地上楼梯,便打趣道:
“哟,郭秘书真疼媳妇儿呀!”
“比不了你家孔明。”郭嘉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憨笑道。
“我看你比我们家老葛强多了。咱们大乔妹子在家肯定是说一不二的,对不对?”
大乔被郭嘉喂得比去年胖了一圈。她看着郭嘉笑起来,眼睛瞬时眯成了一条缝。
“月英姐姐你快饶了我吧!”郭嘉凑过去对黄月英耳语道,“哪句话说不对付了,回家要玩‘木头人’的,那是闹着玩地嘛!”
一到办公室门口,郭嘉“跐溜”就钻了进去,差点把拎着水壶出来打水的实习生小徐撞个人仰马翻。
“哎哎,元直过来!”黄月英看着大乔也进了办公室,招呼徐庶,小声道,“元直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玩木头人’呀?”
“神马?”徐庶挠了挠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敞着门的办公室里旁若无人地更衣的郭秘书,不解地道,“他有时候管我叫木头人……玩我??”
黄月英的面部石化了半分钟后抽搐起来,她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果果她爸,我的下限又流失了怎么办……
不一会她接到一条回复:
没关系孩儿她妈,今晚为夫给你做炒米线,咱好好补补。
过了几分钟,司马懿和祝融几乎是同时走了进来。太史慈见状忙问:
“懿总,周末去康西草原怎么安排啊?”
“一共两辆车,谁坐越野举手。”司马懿淡定放好公文包。
“我!”太史慈第一个举手。
“我跟我们家老葛!”黄月英喝了一大口茶,转向不怎么会玩的祝融,“祝融妹子也一起吧?”
“好呀!”祝融愉快地答应了。
“我现在坐不了越野,晕车。”大乔表示不能跟随大部队略有惆怅。
“没事,带着你们家小郭跟我坐QQ”
坐越野的三个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后突然明白过来了事情的真相:
“啊——!!!!!”

对面办公室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有新来的徐庶同学表示不解,探头问:
“皇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刘备头也不抬地吃着早点,“对门司马二又坑爹了。”

此时甘宁像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迟到进来。
“头儿,说周末的事儿呢?”
“是啊,就你没得选了,跟乔挤我的QQ。”
“卧槽……有没有大点儿的车啊?!”
“兴霸我跟你换——!!!”黄月英凄厉的呼声响彻楼道。
“不行,谁都能换,就兴霸不能换。”司马懿的眼镜片上反射出一瞬间的犀利。
“头儿,我算着吧……好像坐不下。”甘宁一边数手指头一边说。
“我们不带果果。”
“嗯,大车五个人,小车四个人,我角着挺合适啊。”司马懿笑道。
“不是……凭什么他们都能带家属我不能带啊?!”甘宁终于被逼出了真心话。
“嗯?”
“嗯~”
“嗯呵呵呵……”
“关节不疼了啊?”黄月英自从做了娘之后,枪术更上一层楼。
“要不要把贾母也带着啊?”大乔笑得直接趴在桌上。
司马懿注意到甘宁的脸色已经沿着光谱图走了一个来回,忙打圆场道:
“那乔叫你们家奉孝再开一辆车呗。”
“没问题!这样还能带着我妹妹呢,是吧子义。”大乔冲子义挤了挤几乎看不见的眼睛。
“是……是挺好的,一家一块儿么……”太史慈有些局促起来,“不过贾母是怎么回事啊?”
“啊?!你居然不知道?!”
太史慈诚实地摇了摇头,黄月英思考了一会,想起了什么:
“呃,那阵子你好像歇年假了,所以……”
“事情是这样的啦!”大乔无视甘宁快要迸出火星的双眼,起身走过去和太史慈咬其耳朵来……
(此乃乔氏评书版,所以……如有巧合纯属雷同,如有担待请多夸张- -)

在被野猫小逊咬了手指,以及在道馆被吕蒙轻易推倒之后,甘宁内心的纯阳气场被激发了。他对着自己仍裹有创可贴的食指发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想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一首歌:《The Cat Came Back》
在道馆决定正式交往之后,甘宁就搬进了那个进门必定会被各种喵和汪问候的平房。搬进来之后,甘宁发现吕蒙在一群动物中,对咬过他的野猫小逊情有独钟。这让甘宁感到很不愉快。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何况基友的敌人!两男一猫同处一室两晚之后,甘宁对吕蒙的阶级立场产生了质疑。
“吕子明,你晚上看电视的时候能不能不抱着那个……”甘宁用黏着创可贴的手指指了指吕蒙手上正在揉来揉去的那团白毛。
“好。”吕蒙冲他笑了笑,立刻弯腰把猫放在地上,往沙发左边蹭了蹭,和甘宁肩并肩地靠在一起。
但次日甘宁又看到沙发上的吕蒙抱着那团白色揉来揉去。这让他大为光火。第三天,甘宁就把野猫小逊“放生”了。
很不幸,如歌中所唱:The cat came back, the very next day。
连续扔了三天,甘先生抑郁了。He thought he was a goner but the cat came back, he just couldn’t stay away。甘宁决定将小逊送给一个即将远行的人。那人推辞说自己还要照顾病人,甘宁忙说,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你救了俩人一猫,虽然我不知道浮屠是什么东西但如果是打怪你可以直接升二十级都能进高级场了放心拿去吧不要谢我啊哈哈哈……
后来几天,甘宁和吕蒙二人享受着如胶似漆的二人世界。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已经上桌的早餐,甘宁心里就不停地打鼓,难道吕蒙真的没发现小逊不见了么?
周末到了。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周末。甘宁第一次去道馆便下了决心,决定开始学柔道,翻身做主人。终于,本季度第一堂课拉开了帷幕。
“甘先生,请出来帮我做示范,为大家介绍一下柔道的基本动作。”吕蒙笑着鞠了个浅躬。
那堂课上,甘宁作为人肉沙袋演示了所有被推倒的可能性,一小时之后,他感受到了龙王三太子被抽筋扒皮后的绝望。
“今晚德田先生请我去他家作客,晚些回去,你自己回家要当心啊~”吕蒙俯视着“大”字形躺倒的甘宁,温柔地挥手。
“德田……尤理奈?!”(实在不知道日本人应该叫什么就把某基友拉出来串场了汗= =||)甘宁突然想到了之前见过道馆里教幼儿园小朋友的175CM日本圆脸萌妹子,一骨碌爬起来,“吕子……哎呦!
“她爸爸。”吕蒙笑眯眯地继续招手,眼看着刚站起来的甘宁“噗通”一声呈“大”字形趴倒在地,转身走向办公室。
“好吧……都见家长了呀……咳咳……”甘宁看着吕蒙一步步走远的双脚,揉了揉上课时被吕蒙用小臂勒得快窒息的脖子。
那天甘宁几乎是以西藏人去拉萨朝圣的状态走到更衣室的。出了道馆,他打了一辆车,走到一半突然让司机改道,去了贾诩家。
由于是突然袭击,甘宁有幸得见贾诩真容。此人约摸三四十岁,男性,身高一般长相一般,总之是那种扔在人堆里第二眼就找不到的类型。故人相见未从容,贾诩显然有些不自然,张了张口,问出两个字:
“找谁?”
“贾先生啊!”甘宁大咧咧地拍了拍贾诩的肩膀,“别担心,我今天是来找你帮忙的!”
“找我?”贾诩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这个忙?”甘宁径直走进那个熟悉的房间,一屁股摔在沙发上,“贾先生的沙发,还和以前一样软和啊!”
贾诩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他还是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又走回客厅,丢给窝在沙发里的甘宁一瓶,自己用茶几的边缘启开了瓶盖,对嘴吹了一口道:
“帮什么忙?”
“cos一老太太。”甘宁答道。
“歇菜吧,你以为我真好这口啊?”
“哎,好这口的小姑娘,她们也干不了这活啊!还是您扮的老太太最给力了!”
“哼哼。”贾诩冷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以往的恩怨嘛,那都是公事,这个私事另当别论。”
“多少?”
“什么多少……”
“有人请coser不出钱的么?”
“谈钱多伤感情啊,我请你吃饭。”
“钓鱼台国际会所。”
“我去……”甘宁正喝着一口啤酒,登时呛了出来,“那什么地方?天朝菜还是尼哄菜?”
贾诩白了他一眼。
甘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就是……呆丸菜?”
贾诩翻了个最大限度的白眼,改口道:
“算了,北湖九号。”
“这……贵么?”甘宁下意识地搂紧自己的腰包。
“听说,不是最贵的。”

在名侦探甘兴霸的周密调查后,贾诩掌握了吕蒙的母亲包括三维在内的一切有用信息。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贾诩叩响了吕蒙家的房门。
“蒙蒙啊,我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贾诩一敲开门就不由分说地强行低着头絮叨起来,“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妈妈思来想去,觉得我的蒙蒙长大了,妈妈不该不干涉你的取向,当然了,我一半身子都入土了干涉了也没用。但是你总要跟人家好好过对不对?三天两头找不痛快干什么啊?为了只野猫,你说说你……”
“贾文和,你没事儿吧?”吕蒙瞪着眼睛立在一旁听了半分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贾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掀起遮住半张脸的吉普赛大披肩,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高个青年:
“吕子明!!!”
贾诩又仔细瞅了瞅,果真是“反强拆小分队”的队友吕子明,赶紧把重达五公斤的行头一股脑地卸了下来,露出一张画着浓妆的老脸。吕蒙一见贾诩这个造型,清了清嗓子,把头别过去,捂嘴强忍着笑。
“尼玛坑爹的甘兴霸,让我cos个妈,都不告诉我儿子是谁!哎,你妈管你叫蒙蒙啊?”贾诩说着就把手伸到自己衣服里掏出两个旧沙包摔在地上,然后低头就要解裙子。
“没有啊。”吕蒙见贾诩如此奔放,一时间手足无措脸上发烧,“你裙子,还是……穿着吧。”
“没事儿,爷们儿带裤子了。我就想着,这办完事儿回家,我们家大门上贴的那俩门神还不得给吓显灵了啊!”
“你那个……坐下说话吧。”吕蒙递过一包纸巾,尽量不去看贾诩的肉色三保暖秋裤。
贾诩抽出两张纸巾,在嘴巴上使劲抹了抹。不过这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由于嘴里有口红的味道,贾诩冲着纸巾唾了两口,然后将它们丢进垃圾桶:
“话说,你妈怎么打扮成这样啊?”
“谁妈……你妈才打扮成这样呢!!”吕蒙仍旧是一头雾水,起身去书柜底层翻出一张照片,拍在贾诩面前。贾诩看罢不禁内心感慨道:那是一张多么和谐的中年妇女的脸啊!
“算了,言归正传。”贾诩那张现在很不正经的脸立刻挂上了正经的表情,“你怎么跟那拆(我角着此处会有螃蟹爬过)迁办的好上了?不会真特么是爱情吧?”
吕蒙眼睛转过去看着墙,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没有回答贾诩。
“什么意思,逐客令啊?”
“没有。”
“真喜欢他啊?”
吕蒙仍旧没对这个问题做出任何回答,但贾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挺好的么,你看,我投降了,陆逊……算了不说他。就你这还坚挺着,不错。”
贾诩看着吕蒙的情绪不对,觉得靠语言再难挽回飞流直下的气氛,也只好作思想者状,不再说话了。
当时为了对抗拆(我角着此处会有螃蟹爬过)迁办的强大压力,贾诩,吕蒙,陆逊还有其他几个人秘密成立了一个“反强拆小分队”,时常在贾诩家开会。由于这个小队的智商和硬实力都是杠杠的,一度给甘宁、大乔等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但是后来司马懿一招借刀杀人打得太过漂亮,兵不血刃地借陆家之手,将陆逊从富二代一夜之间打为P民。从此陆逊失去了一切生存途径,只能打工租房。从小娇生惯养的身体很快就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陆逊染了病,因为交不起诊费药费住院费,病死在租住的八人间里。他的室友也终于得以翻开他已经停机的手机。最多的未接来电来自于一个叫文和的人和一个叫子明的人,两页之内全然没有一个姓陆的。也正是这样,贾诩和吕蒙才能得知这个噩耗。他们知道陆逊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也就并没有对人提起过。现在离陆逊死去也有一些日子了,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有些人死去了,终究会成为另一些人的伤。
陆逊死后,吕蒙时常想,如果人生像比赛一样,用胜负就可以解决问题,那么他可以列出一个名单,把那些人全部按倒在地上,就像他对甘宁做的那样。但很明显,他只能时常借甘宁出气,甚至,他连该被按倒在地的人的名单都写不出。因为,站在任何一个事件相关人的立场上,每个人都没有错,他们之间没有一个人违法,但所有的事情合起来,却是一个悲剧。
这到底是为什么。
吕蒙让他的导师德田先生活活虐了自己一个礼拜,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是我错了。
如果当初不和贾诩他们鼓动陆逊反抗,说让拆就给拆,他就不会失去原本属于他的财富、地位和一切美好的生活,而后在那样一个逼仄而肮脏的地方绝望地离开这个世界。说到底,竟然是我吕子明的错。
“子明,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贾诩将一大堆道具塞进一个购物袋,起身离开了吕蒙家。

第二天中午,吕蒙正在家里做饭,就接到了消失一周的甘宁的电话:
“吕子明,我还是喜欢吃上次那家老北京炸酱面。”
“怎么?国宴没吃舒服?”
“……不挤兑我难受是吧?”甘宁咆哮起来。
“别挂!”吕蒙放下锅铲,把夹在颈间的电话拿起来,认真地对着话筒说道,“帮我问贾母好。另外……回来住吧。”

红苏寻玉 2012-10-16 05:09
其实苦逼的不只有荀彧……还有蒙哥
荀彧要说苦也真不见得,反正有的是人要他,蒙哥心里是真的好苦啊!

红苏寻玉 2012-10-16 05:11
完结了,亲爱的妹纸你不要恨阿瞒,不要不要恨……虽然他不正面,咳,我尽量还原历史瞒的,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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