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早一个月前?倦子兴高采烈来说她要结婚了叫我到时候去围观,我当时想给她来个形式上的贺礼,比如一句话的权肃文神马的,于是嘴贱问她要几个关键词……然后悲剧来了,她给出的是——
重庆森林,火,家人
我发现我严重低估了倦子的文艺细胞!“火,家人”神马的我可以即兴来个恶俗的。可是作为一个墨镜粉,我对“重庆森林”不能释怀!!如果我敷衍过去,我都想捅自己几刀!这个词让我一刻钟脑洞大开停不下来!!
后来见了倦子,这货给我说她自己脑内了重庆大厦的一篇文,那个梗比我脑内的更文艺几倍= =,可惜她说她不会写(谁信啊!)……所以那个故事只能烂在我心中了= =
而我这文跟倦子那梗是不相关的,虽然背景比较相似,与其说我在写三国同人,倒不如说我在写《重庆森林》的同人。当然我知道大部分人都觉得墨镜那种要死不活的文艺风格很让人失去耐心。所以各位看文的人们,委屈了= =我尽量不会那么抽风文艺。但说真的,港式文化我写起来真容易脱戏……太熟悉了,我觉得没有距离感让我觉我时刻都想OOC……ORZ……文不长,争取5万字内完结~
至于重庆大厦的那个美好的梗还是交由倦子来完成吧,如果她不写,那就浮云吧。
最后,这货结婚了,我来不及敲出来,就不当贺礼了。就当倦子请我吃一碗米线的谢礼吧,嗯,下次一定要请我吃权肃米线哦~^_^
PS:谢谢你包养我的铜币!!
追逐一班形而上的列车
(1)
大厅的电视声强聒不舍地叙述着新闻。
一个边缘磨损的硬币沿着折叠桌的桌面不紧不慢滚动,一直滚到夹板边缘,“噼啪!”一声,硬币弹落在地,激烈反弹两跳,硬币在那上世纪八十年代独有马赛克瓷地砖中找到平衡;接着继续往前滚行,顺着大大的弧度经过青绿色掉漆的橱柜,幸运的避开大厅四处交错的折叠凳脚;经过散落一地拧扁的啤酒罐,撞到一啤酒罐,硬币似有灵性一般,顿即往后拐往铺满旧报纸另一方,滚到报纸上,硬币渐渐减速,随着滚过各类标题,各种警方破案新闻黑白图片,最后硬币踩空一样,跌落在一张相貌眉宇宽阔虎目灼灼肖像上,在上来回旋转打颤,象落网的蝴蝶不断扑扇着双翼,垂死挣扎……
“……警方及海关日前破获特大军火走私案,被捕犯罪团伙16人,击毙3人,警方1人殉职。目前数名首要嫌疑人仍在潜逃。警方称已搜罗多方证据,称一旦疑犯被捕获,将被判终身监禁……案件中警方牺牲的卧底警员孙策的悼念仪式将在本月29日举行……”新闻的女主播机械地正视前方背着稿子。
硬币哧哧不停打转,孙权低头拿一玻璃杯往下猛一罩,罩住硬币同时罩住报纸上那张孙策的肖像。孙权拖着玻璃杯摇骰子一般原地把硬币摇起来,晃着玻璃杯,硬币在杯里乒乒乓乓大响,最后孙权往桌面一扣!杯子轻轻起开后,硬币呈现的一面果然如孙权猜想的相同,孙权勾勾嘴角,把硬币揣入牛仔裤兜里。
起身拿遥控器闭上电视主播的嘴,孙权走到百叶窗前,两手指撑开一些缝,看看缝隙漏入刺眼的光束,干脆一拉,把百叶窗收起,阳光一下投射入室内,把这出租屋凌乱的状态也照得无所适从。
新的一日刚开始。
电话突然转来留言。
孙权随脚踢掉脚上的人字拖,光着脚,点开留言。
留言盒传来一把凝重的女声:“二哥……妈叫你快回家,大哥的事你还是别管了……快回家吧……妈就剩下你一个儿子了……我就剩下你一个哥哥了……”
孙权光着脚走到玄关,换上破旧的运动鞋,然后折回大厅,把留言删除。
下楼经过狭窄的楼道,楼道上一穿着睡衣的肥胖中年妇女叉着腰在跟一东南亚的棕色男人吵架,“你去叫警察啊!警察了不起啊!你去叫啊叫啊!……”
孙权淡定地从二人中间穿过,完全忽略背后的砸拖鞋的声音。
楼道上几个印度小孩手里拿着甜筒雪糕在追逐,经过的地面洒了一地黏黏糊糊,他们的尖笑声赛过楼下的车流声。有一小孩撞到孙权的身上,嘴上的雪糕糊到孙权的牛仔裤上,然后哧溜就逃了,孙权看自己的牛仔裤恨不得把那熊孩子揪回来让他舔干净!然而听笑声渐远,孙权无奈摇头继续走。
前面一堆东南亚妇女在地上铺着报纸,成团成队坐在上叽叽喳喳鸟语不停,楼道简直被堵得水泄不通,孙权几乎是踮着脚,跳芭蕾一样才迈过那些人群的。
转角入了电梯,按上那数字脱色的按键,电梯正要关门,又涌入大量身材辽阔黑人,孙权被逼到电梯的最角落上。看着电梯上闪动更换的楼层数字,孙权想,如果这群黑人突然抽风转头拿刀捅他几刀,他无缘无故死在电梯里也不足为奇。
这一区原本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这座大厦也是此地著名地标,在这个不断融入外来人口的社会趋势中,经过几段历史洗礼,这地段最后变成了东南亚人群盘踞地。本地低收入人群、外地旅人、甚至是流浪者亡命者罪犯都在这区蝼蚁营生。这里象被这个表面日渐繁荣昌盛城市所刻意遗忘,可又是这个城市不可缺少的某个坏病器官,它时刻跳动着。
孙权打工的地方,是这附近的大排档。是的,是极具沿海城市特色的那种有铁皮搭篷,架着折叠桌椅,地面湿漉漉垃圾成堆,空中乌烟瘴气的大排档。环境虽然不高档,可客流量不少,早市和午饭点门庭虽然稍为冷淡,晚饭和宵夜档却座无虚席。
老板是个比较抠门的本地人,一个大排档三十多围桌只请了五名跑腿,并且除了孙权以外其他都是刚成年的菲律宾小姑娘。
孙权人高力大办事利落有条有理,老板更看中他为人不爱生事,就更变本加厉指使他干活,每日扛菜,洗碗,擦桌招待客人,甚至是换电灯泡交电费都是由孙权去办。孙权虽然嘴里偶尔抱怨几句,可让他去办的他从来没有办不好的。才来没几天老板越看孙权越满意,还发现孙权其人看人奇准。尤其是吃宵夜那段每日都会滋生是非的时间,孙权准能看出那些人惹不起,那些人只会来吃个宵夜,那些是纯属来聊天胡侃不吃饭的,还有那些是装傻吃霸王餐的,那些是专门找事的,那些是组团借地来谈判,一旦谈不成,店里折叠座椅和碗筷又要还几套了。故此,老板通常到了夜晚非得让孙权把关不成,孙权会很巧妙的把那些纷杂人等编排到不同的范围,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孙权啊,你哪儿象个打工仔,你更像某大企业的CEO啊!你是来探路的商业间谍吧!”老板有意无意调侃。
“老板真抬举人!”孙权裂嘴给他一个假笑,拿着手巾擦擦手,把手巾搭肩上转身暗暗翻白眼。
夜里吃宵夜的大排档简直是整个城市的缩影,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各种吃相各种身份各种话题,孙权穿梭其中颇象在俯视众生。
这夜大排档的街角路灯下来了一个三人成组的街头乐队,三人都是年青小伙跟孙权年纪相仿,每人手持一乐器,年纪比孙权稍长的长得憨厚一些话不多只会埋头吹萨克斯风,年纪看起来比孙权小几岁的高瘦男孩肩上背着民谣木吉他,剩下那个表情比较冷淡蹲坐在地上敲打着塑料桶油漆桶,瓶瓶罐罐等等DIY做的架子鼓。三人在街角亮灯的时候就开始演奏,到深夜不散。而与别不同的是,这乐队是纯音乐,无人主唱。演奏了一宿,都是一些比较怀旧的蓝调音乐。而托这乐队的福,今晚大排档引来平日两倍的客人。
在这个繁忙的都市里头,夜里来一瓶酒,几碟小菜,猪朋狗友欢聚一刻,还附带点音乐,这点小享受,其实比穿名贵衣服在高级餐厅听钢琴曲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有两巡警似乎刚交了班,路过这区听着不远处街角音乐,似乎也想停下来。刚好遇上一群食客走,留下一空桌,于是二人就顺带拉凳坐下了。
孙权一看客人来,“警官好,两位吗?”
年长的巡警点头“来两碟炒粉。”
“好嘞,两位稍等,我们先给你收拾。”说着孙权快速收拾前食客们留下的食物残渣。收拾着,孙权想了一圈发现今晚的位置安排还算和谐,决定不给这两人换位了。
正想着,那边某桌的一胖子屁颠颠走过来,毫不客气坐下,“两位人民公仆,好久不见啊!吃宵夜啊,来来来,胖爷我请我请。”
孙权让出位置让那胖子坐下,走到桌的另一边收拾。
“刚下班,胖爷不要客气。”老巡警说。
“唉,就不要客气!”一妹子端上来一壶茶,胖子给两巡警倒茶。“最近怎样,我今天看新闻,警方又破案了!”
“那是海关的事,我们也不比你们知道的多。”
“唉,听说首脑几个人没捉着?可惜啊……”
“是的,听说疑犯很可能还没离开这城市,你们出入也注意安全……”老巡警看孙权一眼,没往下说。孙权知趣收拾东西走开。
“那肯定肯定,我们小市民还需你们保护的!”
“我听说死了那警察叫孙策?那么年轻人就没了,真可惜……”
老巡警没吱声,端起茶喝。
“唉,我还听说那孙策的家人对孙策的死赔偿很不满意,怪警方不力?还说他弟弟还上警处里闹?”
“哪儿听来的谣言?”小巡警怒瞪那胖子。
胖子嘿嘿笑,“现在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说你就信!”小巡警翻翻白眼。
胖子笑得更欢,“哈哈,三人成群啊,谁知道说着说着不成了真的!你们警方到底有没有得罪人啊哈哈哈哈……”
小巡警正要甩帽子站起来,突然凭空滑来三罐啤酒居然是从邻座桌面直接飞到他们座上,刚好停在三人跟前。
三人定定神,不约而同扭头看飞来的方向,只见孙权冲他们摆手,“三位,本店请你们喝啤酒。”
“好小子!谢谢哈!”胖子大拍大腿,指着孙权对巡警说“这是那小子的绝活,隔空送酒!”
小巡警定神看座上的啤酒罐,“居然力度刚刚好?”
老巡警对孙权摇手作谢,然后让小巡警坐下了。
孙权当没事一样,走往厨房下单,刚走几步,老板猛拍孙权肩膀,“干得好啊,孙权,叔给你加人工!”
孙权捂着肩膀假装忍痛说:“加人工前,叔能先赔医药费吗?”
老板听了哈哈大笑,更大力拍孙权:“你小子真幽默!”
孙权急逃转入厨房,发现里面两位厨子忙得热火朝天,两位菲律宾妹子居然靠着墙在嗑瓜子。孙权瞪大眼,说:“你们居然这么闲?”
结果两妹子扭身笑得极其妩媚,用半生不熟的本地话摆摆手回答他:“快下班啦,再说不是有你在嘛……”
孙权被噎得半天说不上话来,摇头去给厨子下单。
厨子忙翻锅浇火,见孙权来,立刻叫他把切好的菜端来。另一个厨子又叫孙权给他端盆新水来,三人围着炉灶团团转,两妹子旁边嗑瓜子微笑看着。
而在这时厨房的打包窗口下,经过一个人影,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敲敲窗台的票据,“您好,请问我半小时下单的饭盒打包好了吗?”
厨房三个男人根本没听见,嗑瓜子的妹子听到了,“哦,好了好了!”然后呼叫孙权把那边桌面的打包盒饭带过来,说完原地站着继续嗑瓜子。
孙权刚给厨师提来一大桶水,还没来得及擦汗,指指那两妹子都不想说话。
然后快速把饭盒套上袋子,系好,端到橱窗前,隔着磨砂玻璃对着外面的男人说,“好了,久等了。”
那男人低头说声谢谢,伸手进来取走盒饭,手指差点碰到孙权满是油污的手,孙权注意到那人的白衬衫袖子异常干净,不由一缩。
厨子那边大喊着孙权给他端些干净的碟盘过来,孙权应声赶忙奔过去帮忙。
火速搬来一摞干净的瓷碟,孙权逐个摆好,厨师乘上菜,孙权正给那菜分单子,手里的笔划着划着,孙权突然夺门而出。
奔出大排档,抄最常走的那条路,追了好长一段路,孙权驻足夜灯下,茫然来回寻找,回望大排档方向,街角那支乐队也散了,人群也散了。
人早已不在了。
孙权气喘吁吁抬头看天,夜里这个紫醉金迷的城市竟然还能看到几颗星。
他和那男人最接近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1公分,孙权自认他对那人一无所知,127小时之后,他彻底爱上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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