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一片混沌中醒来,茫茫望不清所以。
此时正值暮时,深林密中的青色晚岚携寒意,暧暧不明处有一人影从远而近来,他回过头,由来人苍老的眼中映出一闪惊惶。
你来自哪里?
只见夕照余光缀在汉式礼服上,中规中矩的纹饰随光影流动,风止云静蔼蔼之间立于一人。年近半百的老者并不作声,那人开口,百年殊世。
心照之间彼此未问姓甚名谁,崎岖山路间二人并肩而行,他将与他一同归去。夕露而至,湿意拂上老者破旧衣衫,水气似要钻进缝补的针眼里。倒是那人像是衣不沾俗世之物,水雾慢慢在此人周遭聚集。
昔闻有古冢破棺后,棺中之人发已斑白却面如生人,未腐未老。侧目见相伴者鬓边已染霜白,面貌却不到而立,心念:“莫不是这世上真有死而复生的奇事?”
神色平和也予人不易亲近之感,手抚华剑,所到之处雾白在地,那人也如仙人踏云般,老者又念道,“还是遇见了前朝修仙人?”
仙神怪异之说本就只传于世人耳语,所谓亲身经历。众人追求长生,老者对此素来有些置于笑谈。而今遭遇这出百感交集之余又好似大梦一场。倒是那位颇知人心思,笑道:“我也不知这是何故。”
他不知道自己是魂是仙,亦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时过多少年岁,徒留一世记忆,说来竟有些伤感。终究是那人罢,想到这些笑得更为起劲,一如冬暄化雪。世间事由不得,顺其自然未尝不可,思绪中捕捉到丝丝飘渺,他向老者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柴桑”
“哦”他的尾音扬起收得又极快,笑意不惊,“哪个柴桑?”
他正在赶回路上。与这沿路景物匆匆擦过,容不下半分停息。意料中布的局步步临来,真正到了那一天反倒半分不真实,那人的召回比得知那消息要慢,慢到他还有万分心情向那人所在要地相反方向而去。好像真心不急。
待回柴桑去,他直接见了孙权,风尘袭得本来睡意全无的孙权更加清醒,他也在等他。
窗木琐文使冗长的月光疏落,落在孙权浅浅眸色里,融化成一滩明亮,烛火黯淡衬得愈甚。
孙权就这样看着他,像是在整理他们之间该有的措辞。该知道的周瑜早已知道,该做的周瑜接下来也会做,倒是略却心思的寻觅,只是这一面二人都明白毫无意义又不能省去。
他们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
“公瑾累吗?”孙权开口便问。
周瑜摇头道:“将军呢?”似是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孙权的眼睛还是有光,他们开始说起与那个目的无关的事,絮絮叨叨如前几夜碎雨拂面,屋内没有寒风,暖气从四处冒出来,还有细烟丝绕铜质雕镂。这样真的容易让人睡过去,周瑜说着说着确切闭上了眼,长时间没有回应,陷入浓稠暖意里。
他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然后他睁开眼睛对孙权笑道:“天快亮了啊。”蒙蒙一层色调,他要与他一同面对。
利刃斩断纹理,漆黑与木色分明,残缺的一角滚落下来。
二人下山来满月已出高照于东北,果真是寒舍,那人不见老者住所破旧,落落大方待对方相邀,老者也坦然引尊客入内。陈设简陋,那人的眼光却有些好奇的意味,他慢走到有些落尘的灯台前,手指一触碰便有火光相映。屋内明亮,那人自笑,“倒是省了不少钱财。”
老者心中猜测又加深几分。那人眼尖见到酒壶状的器物,老者提起半壶浊酒心领神会道:“仙君也来一杯?”
“如此甚好,”酒鬼打心眼里欣赏这个邀请,“老者唤我公瑾便可。”
月挂光入,酒友交会不觉时流如水,两人谈起酒都各自欣喜,老者取下头巾滤酒,又向前朝人说起风俗,唯独不提那人逝后种种。惜酒少入喉来还没尽兴就滴不出半分,摇头笑道:“不知他们是否记得给我酒,改日去看看通通带出来再喝个痛快。”说罢那人又顺手取了床席尾处的琴,调试起来。
老者敛容看他摆弄,自知这是百年难闻。那人只是随意罢,“君子琴不离身……”两人又找到话题,有琴有酒,虽琴素酒糙,人生惬意,终晓不眠。
据说周郎善音律,醉中顾误音。也难怪。玉壶倾光照在周郎脸上,神情洒洒,不觉自醉。
我已经控制不住地朝诡异向去了,OOC什么的冷成这样不带掐我玩吧23333年前跟飞行说的梗拖到现在,虽然她说这俩没什么共同语言,生日快乐哒……我早就对自己的坑品绝望了,这个多半也是绝望货了。唯一支持我的动力就是,我居然现在才知道我认识个柴桑的同学,她跟我说附近就有温泉,又回想周先生和他的损友们泡温泉戏水的场景(¯﹃¯)我什么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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