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四月的脚丫子上这么一篇文,很认真的希望能恐怖一点黑暗一点,不过MS没什么可能……希望大家能够喜欢,鞠躬! 给兔八哥队成员:从组队一直走到今天,抱成一团的同伴们心血是有的感情是有的狗血也是有的,不管结果如何,能一路相伴至今,便是最大的收获!【划掉】千里定的红色于是也红字之~~~【划掉】
楔子
孙策走进来的时候,周瑜正在开第二罐啤酒。
桌上有一碟五香花生米,一盆水煮鱼片,一盘烤肉,只稍稍起筷。
外间夜幕低沉,天色黝蓝,明亮的路灯和闪烁的霓虹,流光溢彩,令整片星空黯然失色。
这是个繁华喧嚣的都市,车流如海,人头涌动,生机勃勃。
正面繁华喧嚣,背面呢?
背面亦喧嚣,同样生机勃勃,只是不够繁华。
甚至非常残破。
孙策信步走进的,便是一条残破的街巷。
不但残破,而且逼仄、肮脏。泛着油光的污水从拥堵的下水道汩汩而出,淌满大半条街道。昏黄的路灯下,一队老鼠列队而过,秩序井然,如闲庭漫步,观之甚为自得。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闲闲倚在墙边,懒散的聊着天,时不时撩拨下头发,冲来往行人抛去一两个媚眼。
天气很闷,尚在初夏,虽不至于热浪袭人,但塞满空气的潮湿感,如附骨之蛆,令人憋闷难忍。孙策不由自主的松松领口,似乎这样,可以让胸腔内吸入更多空气。
街巷右边不远处,有家小酒馆。招牌是崭新的,显然刚换上不久,颇有些亮堂新鲜的感觉,门前三级低矮的台阶却早已斑驳。
孙策本不想进去,但是他饿了。
奔波了一整天,他不但很饿,而且很渴,所以现在并没有太多讲究。
迈进门,一股酒菜混杂的气味和热气腾腾的汗臭迎面而来,令孙策眉头皱起。酒馆地方不大,人却不少,为生计操劳了一天,此时便是放松休息的最佳时刻。
周瑜一眼就看见了孙策。
不是因为他的模样和穿着与此地此景格格不入,而是因为他身上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周瑜很熟悉的危险气息。
在孙策的眼光还未扫过来之前,周瑜迅速挪动位置,将后背朝向门口。
他本来就在个不甚明亮的角落,毫不起眼,现在更加不起眼。
孙策却径直朝那个角落走去。
“不好意思,人太多了,一起拼个桌,不介意吧?”孙策的声音礼貌而真诚。
周瑜没抬眼,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孙策皱皱鼻子,在他身旁坐下,顺便点上两个小菜,然后开始饶有兴致的打量周瑜。
周瑜慢慢喝着啤酒。
“最近天气真闷。”孙策没话找话,找的还是最老套的话。
“是啊。”周瑜淡淡应声,晃晃手中的啤酒,第二罐已经空了。
“相逢便是有缘,朋友是做什么的?”孙策坚持不懈的问。
“工地,扛水泥。”周瑜打算开第三罐。
孙策对他从头扫到脚,然后摇头笑着说:“我看不像。”
周瑜挑眉看他:“那你是做什么的?”
“东奔西跑,做点小生意。”
“我看也不像。”
孙策不置可否,凑近周瑜,一把将他的啤酒抄在手中,满脸严肃之色:“我还真就是做生意的,而且……”,嗓音刻意压低,“是种比较特别的生意。”
周瑜眼角微动,却没有说话,举筷夹起一颗花生米。
孙策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下巴抬起,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动的喉头就毫无遮拦的呈现在周瑜眼前。
周瑜敛目,握着筷子的手指悄悄收紧。
“你不好奇,是什么生意?”酒精似乎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孙策的眼睛闪亮。
“我应该好奇?”花生米被送进口中,周瑜慢慢咀嚼。
孙策低头,仿佛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好奇。”
周瑜又夹起一颗花生米:“那我便问一句,是什么生意?”
孙策凑得更近,咧嘴一笑,顺势叼走周瑜筷上的花生米,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周瑜微怒,张口欲言。
孙策忽然伸手,食指轻轻敲了敲周瑜右侧的犬齿:“和你们有关的生意。”
周瑜瞬间色变,双眸血红,似火光燃燃而起,满口牙齿雪白尖利,充满破坏性的撕裂感。
孙策稍稍后倾,若有所悟般说道:“可能与你无关。”
周瑜紧盯着他。
孙策嘿嘿笑:“花生米味道不错!”
暴涨的气势收起,周瑜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安静,安静的仿佛刚才一瞬不过是孙策的幻觉。
孙策自顾自拈起两颗花生米。
周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孙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喂!”
周瑜止步,却没有回头。
“我说,谢谢你的啤酒!”愉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笑。
周瑜的眉头轻轻皱起,抬脚继续向前走。
孙策在他背后暗自咂舌,这啤酒,实在算不得好。
第一章
腥臭。
浓烈的腥臭。
面容姣好的少女在肮脏的地板上翻滚着,挣扎着,浓密黑亮的发丝纠缠着绞在她身上,绞在她腿上,渐渐绞住她整个躯体,将她绞成一箍线,一箍黑色的线。
屋顶昏黄的小灯泡摇曳不定,嗤嗤闪烁两下,终于湮灭在黑暗中。
房间里只余下痛苦的喘息和断续的呻吟。
“作孽哟。”
“这是今年第三个了吧,这条臭水沟早就该填上!”
“死了好,死了干净,死了不受罪。”
“真邪了门儿,水也不算深。”
“活见鬼?”
“没准是个漂亮女鬼,哈哈……”
孙策混在人群中,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一具浮肿的男尸被捞起来,身上沾满不知所明的垃圾,气味刺鼻。
孙策眯起眼睛,大白天明亮的日光下,他看得清楚,尸体的右耳边有条不甚起眼的红色血痕。
和前面两具尸体情形相同。
孙策锁紧眉头,这东西越发大胆了。
抬眼,正看见河对面周瑜低头沉吟,面色阴沉。
孙策的嘴角微微挑起,此事当真与他无关?
周瑜抬起头,和孙策亮晶晶的眼眸撞个正着。他稍稍踟蹰,忽然眼角弯弯,冲对岸孙策招了招手。
孙策暗忖,这不是在叫板吧。
周瑜叼着烟,坐在河边半人高的石栏上。孙策是做什么的,他很清楚,也清楚自己离他越远越好,但他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孙策就算伤害,也伤害不到他的身上。
孙策看看布满灰尘脏兮兮的石栏,又抬头看看周瑜,便也像周瑜一样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
周瑜递给他一支烟,抬抬下巴。
孙策接过来,放进自己的衣袋。
周瑜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孙策皱皱鼻子:“我不抽烟。”
“不抽就还给我,为什么收起来?”
“上面有你的气味,方便下次我找人。”
周瑜撇撇嘴,正色说:“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孙策看着死气沉沉的河水:“你不见到了?”
“为了最近淹死的人?”
“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事?”孙策紧盯着周瑜。
周瑜掐灭手中的烟:“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松了口气。”
“你不是来招惹我,我自然要松口气。”
“当真?”孙策倾身靠近,一脸怀疑。
周瑜刻意拍拍身上的灰尘,见孙策皱了眉头后撤的样子,笑着说:“你肯定看得出来,这三个人都不是淹死的。”
“不是淹死的,又能是怎么死的?”
“尸体存放在哪里,要不要我给你指路?”
“我比较愿意听你说。”
周瑜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你知道,人肉虽然不够美味,但人身上,总有美味的地方。”
“比如说,舌头?”孙策痞笑。
周瑜横了他一眼:“比如说,大脑。”
正巧有豆腐花挑子经过,周瑜忙从石栏上站起来,叫道:“两份豆腐花,甜的!”
孙策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周瑜捧着杯豆腐花,哧溜哧溜吸得上瘾,边吃边瞟孙策:“吃啊。”
孙策无奈:“我不饿。”
“虽然不干净,但味道不错,试试!”
周瑜说话时,唇角还沾着豆腐花亮闪闪的水渍,孙策像受了蛊惑:“好。”
水润舒滑,豆香浓郁,是还可以。
周瑜倾身靠近孙策,唇角凑在他耳边,仿佛在讲述重大机密:“人的脑浆,应该也和这豆腐花一样爽口美味,你说是不是?”
“噗!”孙策满嘴的豆腐花全喷了出来。
周瑜仍然凑在他耳边,舌尖仿佛不经意扫过他的耳廓:“听说人耳是一条既便捷又顺畅的通道……”
一股寒意从尾椎窜上来,直达头顶,孙策忙退开两步,残存在喉咙中的豆腐花让他咳了半天。
周瑜哈哈大笑,挥挥手说:“再见,祝你好运!”伸出的舌尖刻意舔过水润的双唇,“早日找到……那条舌头!”
孙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苦笑,这分明是对昨天的报复。
旧石板铺成的小巷,残破不堪,两旁低矮的房屋,在夜色中仿佛潜藏的野兽,恶毒,隐蔽,令人措手不及。
孙策穿过七八条街巷,才寻到这里,如不是周围房屋中微弱的灯光,嘶哑的电视机声,他真要把这里当成一处死地。
巷子的最深处,一间黑洞洞的屋子里,隐约传出痛苦的呻吟。
孙策悄悄走近,握紧桃木剑,正欲踹门而入。
黑暗中忽然有人说:“不是她。”
孙策循声望去,发现周瑜正斜倚在窗边,一双眼睛泛着慑人的火光。
孙策皱眉:“为何不是她,整片街区,这里妖气最重!”
周瑜站直身子,一步步走上前:“我保证,不是她。”
“凭什么要相信你?我是猎人,你是猎物,你要替我喊停?”
周瑜挡在门前:“你想动她,就先摆平我!”
孙策看着周瑜,眨眨眼笑了,嘴唇翕动。
周瑜忽然发觉周身僵硬,动弹不得:“你!”
孙策避过周瑜恶狠狠的眼神,轻拍他肩膀:“别上火,我先进去看看。”说完一脚踹开他身后的房门。
阴暗的屋子里,隐约可见一个少女,在地板上不断挣扎,光裸的肌肤细腻莹白,圆润的肩头,纤细的腰身在浓密的黑发掩映下,若隐若现。
如果不往下看,不去看她的双腿,倒真是一副极致的美景。
可是不能不看,她的下半身,根本就没有腿,而是一条丑陋的,泛着腥臭的黑色尾巴。
尾巴在不停地蠕动,少女也在努力挣扎,像是要挣脱这沉重的负累。
黑色的鳞皮似乎在不断下移,雪白的大腿一点点显露出来。
少女感受到生人味道,猛然抬头,嘴里吐出一条血红的信子。
孙策手中的剑挥起,剑锋带出的凌厉气息霎时充满整个房间。
少女的呻吟更加痛苦。
桃木剑咻忽斩下。
孙策眼前一闪,少女身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周瑜。
孙策不想伤他,但剑已收势不及,只能手腕略转,劈向周瑜的,从剑锋转成剑背。
“砰”一声闷响,周瑜背上狠挨一下,鲜血冲口而出。
孙策微愣:“你身上有伤?”
周瑜见有隙可乘,迅速伸腿,将孙策绊倒在地,然后整个人扑了过去。
孙策被他拦腰抱住,恨得咬牙切齿:“放手!”
周瑜浓重的鼻息扑在孙策颈边:“放她走!”
周瑜力气很大,孙策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力量不如他。
野兽的力气,向来很大。
既然动不了手,就动嘴,一串咒语从孙策口中飞快吐出。
少女的膝盖已经挣脱出来,忽然高声痛呼,在地板上翻滚不息。
周瑜见势不妙,双腿紧锁住孙策的腰,分出手来,去掩孙策的嘴。
孙策手臂微松,挥拳便重重打在周瑜小腹上。
一口黏腻的鲜血喷在孙策脖子上,堵住他嘴巴的手却丝毫未松。
两相僵持。
少女不知何时已从地板上站起:“瑜哥?”
周瑜沾满血迹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走!”
“可是瑜哥……”
“你现在没能力帮我,走!”周瑜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冷风从窗户的缝隙灌入,夜凉如水。
孙策忽然放松了身子,使劲掰开周瑜覆在嘴上的手,呼呼大喘了两口气,说:“省点劲吧,她已经走了。”
周瑜终于松开,翻身躺在孙策旁边。
孙策伸脚踹踹他:“你不要命了,受了伤还硬往上冲,幸亏我收手快!”
周瑜吐出一口血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孙策扶额:“你一匹野狼还学什么君子之风!”
周瑜转头看他:“谁说我是野狼?“
“难道你不是?”
“……伤人性命的不是她。这几日她一直都在这屋子里,因为她正好到了蜕皮的关头,所以才有特别浓的妖气。”
“我该信你?”
“我在守着她,这附近肯定还有其他东西。”
孙策翻身从地板上爬起来,拍拍手说:“我暂且信你,你算欠我个人情,难道不该表示一下?”
周瑜坐起身,又咳出一小口血:“我帮你找到那东西!”
孙策向他伸出手。
周瑜借着孙策手臂的力量站起来,脚下正踩到蛇蜕,差点滑倒。
孙策皱着眉打量黑乎乎泛着磷光的巨大蛇蜕:“这个要怎么处理?”
周瑜撇撇嘴,漫不经心的说:“卖掉喽,这么大个,当药材卖掉会值很多钱!你不是做生意的吗?”
孙策见鬼一般看着周瑜浑身浴血的狼狈模样,咧嘴道:“有些时候,我倒真的挺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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