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今天出门的时候看了黄历：宜开市 出行 动土
他做事一向小心，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算飞黄腾达也算稳中有升。况且全香港这么多出来混过的，能像他一样成功洗白的有几个？当然值的得意！
孙权约他来半岛酒店谈事，他知道他想谈什么。大陆政府现在做事越发上轨道，凡大项目都煞有介事的搞起招商竞标，但私底下暗箱操作也不少。孙权想要拿到佛山那块物流基地，少不了要到处活动。不过黄祖并不看好他，有意这个项目的几个人他还是比较倾向刘表，一方面刘表比孙权根基稳当，另一面他们私交也更好些，知根知底。
黄祖坐着干等了一阵，才进来个年轻人，提了个大箱子冲他招招手。
居然不亲自来见他，黄祖在心里又给孙权减了几分。
大眼睛的年轻人笑起来带点羞涩“黄会长，让您久等了……”“没关系没关系。”
那人小心的把箱子放在桌子靠墙的一边，黄祖想这什么东西呢，不会是钱吧？然后他又为自己这个想法发笑，这年头还有谁会用现金？即使是现金，孙权的钱他也是打定了主意不能要的。
因为他做事一向小心。
年轻人跟他客套着闲扯了几句，谈话还没进入正题，手机又突然响起来。他一边面带歉意的点头示意，一边出去接电话，这些举动搞的黄祖越发烦躁，现在跑腿办事的都是什么态度？
他抽出一根烟点上，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回头看，竟然是刘表的儿子刘琮。
“黄叔，你怎么在这？”
黄祖觉得后脑有冷汗渗出，“呃，我等朋友……你这是？”
“有人约我来谈事，但是总也不来，没想到碰到您。”
黄祖嗯嗯应付着，不知为何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那个箱子还在地上放着。
“阿琮，既然等的人不来，我们先走吧。”
“……可是……”刘琮正在犹豫，大门突然打开，几个穿警服的人直冲他们走来。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从事非法交易。”来人亮了一下证件。
“什么非法交易？我们这是……”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人和东西都带走。等等……把那个箱子拿打开。”陆逊不接他们的话，飞快的说完，然后下命令。
黄祖确定现在真的不妙了，一时有些头晕目眩，他下意识的扶住额头，耳边刘琮的声音喊起来：“这……这是诬陷！我不知道这……这白粉哪来的……这不是我的…我不是来见他……是他带来的箱子！”
陆逊被他嚷嚷的头痛，眼下只想赶快把人先带回去，却没想到刚出大堂一群人带着大大小小相机冲过来，咔嚓咔嚓N连拍。
“你是谁？哪来的？”陆逊一把揪住冲在前面的那个。
“明报专栏记者”他晃晃脖子上的牌牌，陆逊看见姓名栏写着杨修。
“记者？记者怎么会在这里，谁叫你来的！”
陆逊本能觉得今天这事是有些蹊跷，先有陌生人信誓旦旦打他电话报案，然后果然就人赃俱获，最后生怕事件不能公开一般出现了记者。
“真的木人叫我来啦，阿SIR！你木睇电视吗？ 明星FZ夫妇婚变，Z抱孩子住这间酒店哇。我们都有来这儿蹲点的！”
陆逊放开杨修，他确定这事真的很蹊跷。
现在香港航空陆运检查严格，可以活动的空间很小，只有海上这么大片是看管不过来的，所以各种走私和偷渡活动都集中在船运码头。
凌统在一艘游艇上蹲着蹲着就快要睡着了，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他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这是之前孙权发给他们的便宜手机，一次性的，用过就扔。接通后那边是阿甘的声音：“他冲你这边来了，睇牢点！”
黄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保释出来，就只想快快跑路，等廉政公署查下去把自己老底全翻开只怕更要吃不了兜着走。好在他以前准备周全，财产家人都在海外，以后没了名声身份至少还是能活的舒服。
深夜的小码头上零零星星停着几艘船，背景是墨色的天空和大海，扎小辫的年轻人朝他挥挥手。
“老板，去哪？”
“西贡。”
先到那边，然后再找曹操想别的办法……
游艇驶出码头，越行越远，远离陆地的海上只有一片漆黑。混沌的漆黑如同开天辟地之前，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上下左右。
开船的小子沉默不语，黄祖也沉默不语，渐渐连时间好像也混沌起来。黄祖闭上眼，感觉海风从耳朵和头发里吹过，其实……出去以后，能够和家人轻松的活着，不用时刻提防勾心斗角，也会很不错吧……如果能出去的话……远处有别的船只驶来，黄祖呆呆看着漆黑中的一点灯火，越来越大，像是指引另一个世界的火把。
那艘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能看清上面站着的人，近的两艘船船舷“哐当“撞在一起。
黄祖如梦初醒，他猛的站起来，看向开船的小子：“你！你们……”
开船的小子也看着他，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穿过黄祖的膝盖，他立刻扑倒在甲板上。
另一边，孙权单手攀住船舷翻了上来。
“黄叔叔，好久不见。”
黄祖撑起身子看他，年轻又五官清淡的脸，海风吹动他的衣领和头发，整个人仿佛飘忽不定。在他身后，陆续有人上到这艘船上。
“混账东西……你算计我！”
孙权蹲下捏起他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你的样子，十几年也没变很多……那你看我有没有觉得眼熟呢？”
黄祖盯着他的眼，青绿色，是地狱业火的颜色。
“……他……是他，你是他的儿子……”黄祖喃喃自语，然后又突然加大音量“不……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知道……当时没有人看见！”
孙权从脚边捡起一把剔鱼的小刀，在黄祖脸上划下长长的一道“你不知道吗？我当时就躲在旁边的车底下。”
孙权看他仍旧张着嘴不说话，就笑了一下“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不过无所谓……这里虽然还不是公海，但也没什么人来。在这里把你剁碎了喂鱼，应该没人会发现吧？”
听了这话，黄祖突然跳起来，但马上又被几个人按住 “你……你别杀我，我有钱，很多钱，都在瑞士的银行里……只要你放过我……”
孙权一拍脑袋“对了，为了搞你可是费了我几百万的货呢~所以你当然得好好补偿我！”他又拿刀背拍拍黄祖的脸，
“不过你的钱太少了，喂不饱我，我想要的是能钱生钱的东西……刘表老头现在肯定没工夫跟我耗，他忙着给自己宝贝儿子擦屁股呢，哈哈哈……所以广州这班买卖最后一定由我来做。”
“……这一切……你早就算计好了……”
孙权站直身体，收敛表情“你多活了这些年，应该知足了。”
“你装什么复仇英雄，你爹没杀过人吗？你没杀过人吗?！出来混，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
“说的没错! ”孙权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灵通，我记得你爸爸也是他手下杀的。”他把手里的刀递给凌统，“去把他舌头割下来。”
凌统接过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撬开他的嘴。
有一瞬间，吕蒙觉得甘宁好像在海风中打了个哆嗦。
“黄叔叔，谢谢你教我一个道理。”
“凡事要做就做彻底，要做就做绝。”
“若你当初没放过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听说，你老婆和儿子都在英国……”
黄祖眼睛突然睁大，血肉模糊的脸上突出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球。
“绿眼贼，绿眼贼！……我诅咒你！”他口里喷出血沫，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声音嘶吼，在空旷的海上听来，就像遥远阴间鬼魅发出的叫声。
“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你亲近的人…也都会死光！……想要的东西……一辈子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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