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是被郭嘉一阵细碎的笑声弄醒的,呼吸中龙舌兰酒渍着薄荷,在贴面黑发勾勒出的精致线条上游荡,似乎要以这种方式来描摹他的眉眼。
“笑什么……”他带着鼻音,仿佛几个世纪没有开口那般喑哑。唇因空调开得过暖而缺水,显出冷色调的绯红。
“你原来也会睡懒觉啊。”他又往他那边凑,鼻尖触上他额头调侃道。
“我在休假啊,倒是你,不用上班么?别老让长文说你,还拖我下水。”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睡衣领,把一脸放大睡痕的某人推到枕头另一边。“赶紧去上班。”他现在只是笑给他一人看的,不远不近,透明却又似乎要刻入他骨血。他真实存在。
“啊~真是美好的早晨啊~”正当郭嘉要发出类似于此的感慨时,一只脚抵在他后腰随时准备把赖床的某人踹下去。他苦笑:“文若真狠心,大冬天的把人往外赶!”
“快·点·起·床!”荀彧一字一顿,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郭嘉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正把衣领翻乱。淋浴过后雾气久久不散,他又擦出一小块朦胧境地。他的脸泛白,无法掩饰的妖冶。手指触上极薄的唇,苦苦挽留彼时遗忘于此的那人的温度、气息,还有无从摆脱的迷恋。第三次擦镜子时,水和玻璃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类似盛夏时蝉打开薄羽时的躁动和空灵。他在这种时候总是手足无措。
“你还没好?”荀彧敲门,一手握着银色的咖啡勺,嘴里还叼着半片烤糊的面包。焦味满室,意外的好闻。
“唔~领带老是系不好~~”语调可以拖长,冬日,果然让人变得更慵懒。
“不会系就不要系。”
“你帮我。”
他一脸“这家伙真麻烦”的表情,无奈和窃喜无从分辨。“这么大人了,领子都不会翻。”
“有文若嘛!”他理直气壮,一手搭上他的肩。
荀彧完全不满意这样的解释,拍掉某只爪子,直接将一片同样烤糊了的黄油面包塞进他还想继续不正经的嘴。
“吃完了就赶紧去上班。长文要是再打电话来向我告状你晚上就准备自己叫外卖吧!”
“一大早就喝清咖对身体不好。”他依旧是嬉皮笑脸,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从咖啡杯耳朵上扳开,放在手心搓了搓。其实他的体温远不如咖啡来的暖。
冬日的光清透无比,落地窗下,他很迟才说了一句:“文若,早安!”其实永远不会晚。
“嗯,早安!”
“今天在家里要做什么?”郭嘉在门口穿鞋,把鞋带系了又拆。荀彧在厅上收拾桌子,停下来看着他。
“公达和元常今天晚上要回来,你也早点回来,帮我准备一下。”
“好,要帮你带什么吗?”
“这是清单。”
“= =|||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公达要回来了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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