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风玉露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放水灯，还一对对的？”
周瑜在河岸边拎起衣衫下摆，不留神还是湿了一片，索性不去管，径自伸长了手划动水面，送那盏莲花形状的水灯飘远。
“伯符说呢？”
孙策想了想：“是山越例行朝贺日，今天一早我还接待过他们的使节。”
这话说得严肃，周瑜却忍不住噗嗤笑场：“果然是太子，政务繁忙，难怪不知今天是七夕。”
水面月光粼粼，孙策低头，眼波一时融融：“公瑾，你笑起来真好看。”
周瑜心头一阵抽动，面上还是淡定地垂了眼：“你故意的，装不知道。”
风过，拨动平静的水面。一盏盏水灯有如浮火点点，脚下无根，随着水波被推送到未知的彼岸。
夜色如墨，两人的手，很自然地牵到了一处。
“公瑾，我不问你有什么心事。只是想尽可能，让你有片刻的开怀。”
周瑜转过头来，从孙策瞳中看到点点火光。
有些话，本不用说得太明。就是这样无言的默契，才让他觉得越发沉重。
因为这样的一份情，给了他几乎是毫无理由的信任，这一切美好得太不真实。
仅仅因为——他是周瑜，孙策交了心的人。
周瑜鼻头有些酸，连忙掩饰性地扭过头去。
两人所处的地方是一处远离人群的岸角，凸起的河岸轮廓隔开了喧嚣，能见一盏盏水灯顺流而下，在不远处缓缓漂过。
“刚才放灯时，你可许了什么愿？”
周瑜深吸了口气，勉强牵起嘴角：“说出来就不灵了。”
“与君结同心，白首不相离。”孙策低声，凑到他耳边，“只说给你听，不算犯规吧。”
敏感的耳垂被温热的吐息拂动，激起一阵本能的颤栗。周瑜缩了下脖子，人就被大力转了过来，鼻间全是熟悉的气息。
周瑜点点头，主动凑上他的唇。
孙策毫不客气地迎上，唇齿交缠间心跳相吻，渐渐就乱了节拍。
不知是谁先脚下不稳，双双交缠着倒在了湿软的草地上。
头顶星汉灿烂，有如巨幅银带横跨夜空。
今夜，乃是传说中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鹊桥相会的日子。
袍襟锦带这时都显得多余，周瑜发狠，直接把孙策的锦袍从肩头扯到腰际。
孙策眼神一暗：“你今晚……果然有问题。”
周瑜勾起嘴角笑：“有什么问题？这幕天席地，咱们也好给天上的那两位助助兴。”
“助兴？”孙策抬头看天，一下一下抚着他紧致的腰际，“想不到公瑾有这爱好。”
周瑜不跟他废话，直接顺势扯开了他下衣，腰带散开，整个暗色的锦袍就从身子两侧有如帘幕般垂了下来。
身下，周瑜的衣衫也被孙策脱了个七七八八，敏感的肌肤裸露在微凉的夜里，稍一碰触就激起难抑的抖颤。
[hide=1200,rvrc]孙策似乎有些迟疑，托起了他腰却不攻入，只是在入口处一下下碾磨。
周瑜难耐地扭动了一下，突然挺身反扑将孙策制在身下，提腰下落直送到底。[/hide]
“啊！”
两人都惊呼出声，半是因为快意，半是疼痛。
孙策抚上他带着湿意的眉头，握了他腰止住他自虐般的起落：“够了公瑾，交给我就好，我给你快乐。”
周瑜睁眼，手撑在他胸前呼呼喘气：“可是我今晚，偏想痛并快乐着。”
这样，将身体的感觉全部占据，快感和痛感，喜悦和苦楚，全部交汇，攀上至高的顶峰。
此身无我，这才是最彻底的解放。
不知第几次瘫软在草地上时，头顶星汉已经黯淡。
启明东升，有鸡鸣之声远远传来。
一夜金风玉露，是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周瑜趴在他身侧，两人裹着一件衣服，一时无话，只看天际慢慢变亮。
“你说，他们会不会哪一年忍不住了，手拉手跳了鹊桥，一头扎进这银河里啊……”
“然后，银河再从他们落水的地方分开，还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天命只能生别离不能死同穴……”
孙策深吸了一口气，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天上银河，人间心障。究其因果，无非是赤忱不足。”
“伯符，我……”
孙策止住了他的话头：“你我当朝为官为将，谁人没有私底。我所说的赤忱，不过是我信你不会害我，没有理由。”
周瑜枕着他胳膊笑，这一夜压在心头的那一口浊气竟在一瞬间消得无影无踪。
有灯盏在水面打着旋儿，经过一夜的漂泊，缓缓停靠在岸边。
油纸扎的水灯，这会儿也到了极限，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沉入水底。
“我也信你，来日纵使起落浮沉，终究不会负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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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赛克部分只有两句大家可以忽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