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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29岁那年,因为正好忙着扩大网吧生意,他放弃了每年夏天例行的旅游。秋天,当城隍庙外的银杏慢慢变黄时,他看着装修一新的店面,决定用一趟秋游来慰劳自己。
打定主意后,孙策订了去往中原腹心洛阳的机票,临走时,他又找出了珍藏着的那对平安符,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还奢求与周瑜再见,仅仅只是这已经成为他出游时根深蒂固的习惯。
五年来,他的个人电脑与常备硬盘换了不少,然而在每一次跟换时,他都会仔仔细细地将“丝路奇遇”复制存档。他性格开朗、为人热心,自然也有很多朋友,同性异性都有,可对于同性朋友们提出的拉红线和异性朋友们旁敲侧击的示好,他总是礼貌又直接地拒绝。他想,既然心里住着个无法定义的人,放任其他人走进来岂不是耽误了人家本该美好的人生?
旅游过多次,孙策身上的行李一次比一次少,走出洛阳机场时,一身运动装的他完全看不出是将要在这古老帝都停留一个月的人。来到市区,他没有急着找酒店,而是在南边洛河旁租下了一套整洁的小公寓,好不容易将目的地定在大城市,他不想再将自己看作一位匆忙的过客,只想装作一回融入这片天地的归人。
一切安顿好之后天色已经渐晚,孙策来到洛河边散步,北方的初秋没有他想象中的萧瑟,微风吹落了黄叶、吹皱了河水,幸而吹不散沿河而走的行人。他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四周刚刚点亮的路灯将昏暗的光洒在他的眼前,让他能看清河边深绿的小草与撞在岸上瞬间破灭的浪花,却看不清对岸柳树枝叶下高挑的身影。
好眼熟。
孙策半眯着眼睛沉思起来,讨赖河谷边谁立正站好,鸣沙山上谁转头嗔怪,莫高窟外谁闭眼许愿,嘉峪关前谁张开双臂想要飞翔……他无奈地低下头,想那短短两周的朝夕相处居然抵过了整整五年的音讯全无,而在即将迈入而立之年的今天,他笑自己还能准确无误地在脑中描绘出周瑜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再抬起头时,洛河对岸慢了一拍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孙策望着独自在风中摇曳的柳树,刚刚还在树下的熟悉身影已经不知去向。
古老洛河边的霓虹向整座城市散开,不久,华灯初上的缤纷就宣告了黑夜的正式降临。孙策起身又向对岸望了望,接着毫不留恋地离开。他并不认为柳树下的身影真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如果他们真有缘再见,为什么还会等到五年后的现在?
晚上,孙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比现实中坦白得多:
他将周瑜压在黄沙中肆意亲吻,他在魔鬼城的晨光中对周瑜说我爱你。他们在一起了,没有五年的空白更没有老头的预言,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离他们而去,他找不到新的工作,周瑜也被原单位解雇,最后他们为了逃避流言蜚语去了一个小城生活,可就在第五个年头,他们友好分手了,没有特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厌恶了那相依为命的单调人生。
孙策喘着粗气从梦中醒来,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冒出那句被用滥了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突然有些庆幸当年的自己和周瑜都是有分寸的成熟男人。
有些东西,若藏在心底,就是能一辈子不朽。
第二天,带着崭新相机的孙策正式开始了在洛阳的旅程,这些年来,他因为老是拍不到令自己满意的照片已经多次更换相机,这个还未试过水的相机已经是他的第七个。
北邙山下的古墓博物馆,是多少游人们不屑一顾的景点,它免费、有趣,却因为冷僻而门可罗雀。孙策到得很早,在他前面入馆的人只有四人,他们的名字被登记在门口的来访簿里,清一色的陌生人。
秋天旭日初升的古墓冷清得有些渗人,周围的参天古木几乎隔绝了阳光,细小的光柱照在青石板小路上,连飞扬其中的尘埃都清晰可见。孙策走进景陵墓园,顿时感到一阵肃穆与阴凉,这里埋葬着北魏帝国的一位短命皇帝,他曾经是洛阳帝都的主宰,千百年后却被挖开墓道、盗尽珍奇,就连唯一剩下的棺椁都被放在栏杆内任人围观。
出于对历史人物的尊敬,孙策没有进入墓道,他在墓门外行了个礼就要离开,一旁守墓的工作人员却笑道:“小伙子,不用怕,里面没有鬼。”
他没有搭理,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搭理。不远千里来到这帝王之冢,他为的是缅怀一段英雄辈出的历史,而非照照历史缔造者那孤零零的棺椁。
景陵之外,是古代墓葬博物馆,里面的几十个墓室由洛阳各处搬迁至此重造,它们的出现是墓葬爱好者的福音,却是对古人那句“葬者,藏也”的讥笑,易代之后,它们不仅没有如墓主人所愿被藏于历史的长河中,反而被开掘了出来,供一群群向往那些时代的人参观、瞻仰。
好在能来这里参观的人,大多数都怀着一颗虔诚而浪漫的心。
孙策收起了专程带来的相机,墓室里的灯光很暗,而他又是绝不肯在博物馆开闪光灯的人。洛阳周边帝王以下级别的古墓多集中于北宋之前,自然古墓博物馆里也多是西汉到北宋的墓室陈列。
在各个朝代的墓室中穿梭,孙策有时会蹲在甬道中细细观察砖石上的图案与浮雕,唐宋的牡丹精致富丽,他却更加喜欢魏晋时代褪色壁画的厚重与粗糙;有时他又会直接躺在主墓室里,天马行空地想象自己就是长眠在这里的人。
博物馆里游人很少,很少的游人又被分散在那么多个墓室中,所以他想自己就算在地上躺得再久,都不会有人跑来打扰他。
可惜,他错了。
从他将名字和家乡留在来访薄时起,从那人在登记自己的信息却看到“孙策”二字时起,他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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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一楼回复楼上的姑娘们:
TO 白鹭洲:不会出现其他CP哈,权瑜神马的楼主雷得不行OTL
TO 水云沐:楼主第一楼就写了是BE哈,嘿嘿
TO 言瑾:没有到结尾,大概得等他们把洛阳玩遍才会接近结尾
TO 小兔:策锅其实一直都没有真的把嘟嘟当兄弟,只有有些感情他没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