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叔侄西厢记……先暂且解锁试试,需不需要隐藏GN们帮我判定一下,不是很清楚这里的尺度……谢谢。
在几户人家合住的小四合院里,荀家是座北的主屋一间带西厢一间半,那半间原本辟成父亲的书房,余下一间便是荀彧当年的屋子。其实兄弟几人,包括荀攸的父亲,也无不是在这十几平米的小屋里长大成人。推开门,岁月的味道夹杂于老建筑特有的朽坏气息中袭面而来,封存的记忆散落于此,无处不在。
荀彧恍恍惚惚地望向墙上的大像框,里面插满了大小新旧不一的相片,哥哥们的照片,他自己的;大哥十七岁下乡前的单人照,二哥在车间里做工时的,三哥的学士照,他第一天上学拉着母亲手不放的校门合影,眉头不知为何是忧郁地皱着,像是因即将被丢进一个孤独的环境彷徨失措。还有张彩色的,照片里荀攸光着膀子晒得黝黑,咧着一口白牙大笑,撩海水去泼他,他自己一手挡住脸,看得出也在笑—— 那是有一年大家子一起去北戴河,大概他们都是初中吧。
他移开目光,默不作声地收拾洁具衣服去隔壁已改建成洗手间的旧书房洗漱。换好睡衣回来,见荀攸也看着那像框出神。他不理他,见炕上老母亲已经帮他们铺好两条被褥,荀彧抿抿唇,将一个枕头拿到另一边。
他站直,见荀攸眼光落到他身上,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和惶惑让他想避开视线,但他并没有。
“荀攸。” 他清晰地叫他的全名,“我知道你是骗我,这一切就算既往不咎。只要今后回到各自正常的生活,我们就还如以前那样,因为我们之间的血缘无法割裂,势必要以叔侄一生相处。”
荀攸站在背光之下,阴影在他锐利立体的五官上起伏,他有好几秒钟没有回应,忽而笑起来:你怎知我没有?还仅仅是一厢情愿的心理安慰?
他语声中的调侃教荀彧厌倦,他别开头去,望着昏黄灯光不能及到的影绰绰的黑暗角落,小时候这种潜藏于光亮之外蠢蠢欲动的黑暗总让他过于敏感的心灵害怕。但他现在是一个成人了,一个必须要独立面对一切的男人。他再度正视着荀攸。
一而再的羞辱我,愚弄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吗,荀攸?
他的语声那样轻柔,轻柔得不像责备和指控。只有荀攸能够听懂他的轻蔑和已经临界的愤怒,为他的罪孽之情彻底判处死刑。心脏深处似乎传出微小的破碎之声,一种麻木而悲哀的感觉沿着血脉蔓延全身。
荀彧不欲与他多言,背转身去。然而手腕处剧烈的扭痛来得猝不及防,顷刻之间身不知所处,他已经被自己的亲侄子毫不留情地扼住双手压在身下,荀攸英挺的五官含着前所未见的凛冽暴戾,声音嘶哑切齿:
那好。那天晚上没做的事情,今天我一样可以。
他居高临下地对小叔微笑,一个纯粹的疯狂的微笑,伸手扯开他白色睡衣的领口。袒露在微寒空气和幽暗光下的部分肌肤像一卷纯净的新纸,映着他自身狂乱的阴影,他的指尖微用力,依着荀彧的颈侧滑下,像一把刀划过纸面,现出一条曲折的红痕。他想果然他还是血肉之躯,这紧绷的年轻的肌理之下是鲜活的生命,是跳动的心脏,而不是一个纯白的表象,一片叫人绝望的荒寒冰川。这种微小的欣悦让他的动作变得温柔,俯首轻轻用唇去触碰他的胸膛。他喃喃说那天我也是这样抱着你,帮你清理醉酒呕吐的身体,抚摸你。但我如果要你,就必定要你看着我,感到我,接受我。天知道我多痛恨你口口声声的血缘,有多感谢它让你我注定纠缠。
他渐渐亲吻遍露出的每一寸肌肤,唇舌触过那柔软的浅红尖端时,他感到并听到了胸腔颤抖地收缩并且倒抽一口气。于是荀攸有点满意地抬头去看荀彧的脸,然而他立刻对上一种目光——完全的冷漠,蔑视,憎恶与更深的空空荡荡,这目光比匕首更锋锐地一下刺穿他的胸膛。
荀攸浑身都发起抖来,荀彧只是那样看着他,不回避,不挣扎,好像灵魂已经弃置这具躯体随他摆布。他万千次假想过真正地拥抱他,却从未料想到这般情景。他伸手捂住荀彧的眼睛,似乎这样就能遮去这一幕的不堪可悲,遮去洞穿他心魂的鄙弃眼神,掩藏起他无路可走的绝境。他残虐地啃噬那脆弱的肌肤,方才的温柔如春水已被事实残酷击碎,他此刻心若烈火焚炙,不知道疼痛会不会经由他的狂戾传达到那个人身上,他压着他楔丝无缝地体察文若每一此作痛的颤抖和竭力压制的声息,他要的就是这样吗?就是——这样吗?
他低语叫出来吧文若,叫出来,这一切就都结束了,一切。
让他们都知道吧,全世界都知道吧,他已经一点也无所谓了。
可是被他伤害的人并无出声。荀攸缓缓松开紧遮住他眼睛的手,那张秀丽的面孔发丝凌乱冷汗涔涔,嘴唇咬失了血色,现在一点点还回来,却有血丝溢了出来。他握手成拳,掌心是濡湿的,不知是汗是泪。
他默默拉好他的衣襟,荀彧并不反抗,眼睛直直望着屋顶,连方才强烈的憎恨也熄灭了。荀攸替他掖好被角,又沉默无言地在另一头躺下。黑暗中他们辨识彼此克制的呼吸声,知道谁都无法成眠。
许久许久,荀攸背着他说:我不会再对你这样了。但你的提议,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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